第22章 熟悉的味道

铁路职工 王常明 5365 字 2天前

这些年,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在铁路系统摸爬滚打,忽略了家庭,忽略了袁丽的感受。他为了所谓的理想和追求,常常早出晚归,节假日也总是被各种工作占据,缺席了太多家庭的重要时刻,孩子的成长他参与甚少,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落在袁丽一人肩上。袁丽从最初的默默支持,到后来的抱怨,再到如今的愤恨,他都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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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清楚,自己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双标”。在他的观念里,有些东西是绝不能被触碰的,那是他的底线,是他的“禁脔”。就像他在外拼搏,即便偶尔逢场作戏,他也绝不允许袁丽有任何类似的行为。这种想法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他知道这很自私,可他无力改变,仿佛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苦笑,或许这就是一部分中国男人的通病,总会在心底给自己留那么一个小口子,一个可以自我原谅、自我放纵的后门。

然而,他也明白,对于中国女性而言,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们不仅要承担起家庭的琐碎事务,操持家务、照顾老人孩子,还要在职场上努力打拼,与男性竞争。可当她们面对丈夫的“双标”时,却往往只能默默忍受,或者在无奈中选择妥协。袁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却还要承受他的忽视和不合理的要求。常明越想越觉得愧疚,他下定决心,等这次忙完,一定要好好弥补袁丽,修复他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 。

常明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在外打拼时能如此肆意,毫无后顾之忧,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后方稳固的家庭支持。他巧妙地安排父母经常去关心袁丽,这看似是亲情的关怀,实则也是他拴住袁丽的一个精明手段。父母时常去看望袁丽,陪她聊聊天,在生活上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让袁丽在情感上有了依靠,不至于因为他长期的冷落而彻底寒心。同时,他也知道,女儿是袁丽的心头宝,孩子的存在也在无形中加深了袁丽对这个家的眷恋。

正因如此,常明在外面的世界里可以说得上是为所欲为。工作上,他为了拓展业务,频繁地应酬,常常深夜才回家,有时甚至连续几天不着家。在社交场合中,他也会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偶尔也会有一些逾越界限的行为,但他笃定袁丽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家。他的这份底气,就来自于那个坚如磐石的大后方——无论何时,只要他需要,家里就能要钱出钱,要力出力。

在公司层面,美丽达在袁丽的悉心经营下,一步步走上正轨。袁丽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努力,处理着公司里的各种事务,协调各方关系,她才是美丽达真正的实质掌控人,是公司正常运转的核心力量。然而,常明虽然很少参与公司的日常运营,却凭借着自己在人脉和资源上的优势,享受着公司发展带来的丰厚利益,成为了实际的得利者。他享受着成功的荣耀,却没有承担起相应的家庭责任,每当夜深人静,他偶尔也会为此感到一丝愧疚,但这种愧疚很快就会被新的工作和应酬所淹没 。

常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杨甜,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此刻,店内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小姑娘。

常明不禁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工作,每天都是高强度的劳作,身体累得仿佛散了架,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抗议。可当看到杨甜这副模样,他突然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尽管工作艰辛,可那些疲惫与烦恼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杨甜双手紧紧抓着鸡翅,不顾形象地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每咬一口,脸上都露出满足的神情。金黄的鸡油顺着她的手指缓缓滑落,她也毫不在意,时不时还伸出舌头舔一舔。面前的薯条被她大把抓起,蘸满番茄酱后,一股脑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那杯九珍果汁也没被冷落,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果汁的清甜与鸡翅的咸香在口中交融,让她陶醉其中。

在啃完最后一根鸡骨头,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后,杨甜往后一靠,满意地打了几个饱嗝,那声音响亮又带着几分孩子气,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但她浑然不觉,一脸惬意,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顿简单的午餐,而是一场盛大的狂欢。常明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生活的疲惫在这一刻被这份纯粹的快乐驱散得无影无踪,他也在心底默默感叹,原来简单的美食就能带来如此纯粹的幸福 。

常明看着吃饱喝足后,一脸满足的杨甜,心中盘算着,不经意地开启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哎,杨甜,我一直好奇,咱们这个铁路货场归谁管呢?到底谁是这儿的老总啊?”他语气轻松随意,像是纯粹出于闲聊的好奇,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

杨甜刚吃完这顿丰盛的肯德基,肚子圆滚滚的,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听到常明的问题,她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抬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油渍,立马来了精神。毕竟在这个铁路货场,杨甜可是实打实的“老人”了,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段时间,常明时不时请她吃个饭、送点小零食,这些“糖衣炮弹”虽不昂贵,却成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如今的杨甜,对常明信任有加,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兴致勃勃地讲起来:“要说咱们货场的老总啊,那可是个大忙人,叫赵宏。他管的事儿可多了,从货物调度,到人员安排,再到跟上面各种部门对接,里里外外全靠他统筹。不过他平时挺严肃的,不怎么笑,我们这些小员工平时见着他都有点怕呢。”说着,杨甜还比划了一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赵宏平时的行事风格和在货场的威严,把常明想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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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甜兴致勃勃地给常明介绍着货场的情况,话锋一转,又提及了更上层的人物:“你知道吗,咱们货场老总赵宏上头,还有个超级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听说是铁路局的高管,名字叫刘胜,具体叫刘胜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只这么称呼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常明更直观地感受这位高管的地位。“这人可厉害啦,手底下管着好多事儿呢。每年的每个季度,他都跟铁路物资运输脱不了干系。”说到这儿,杨甜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与神秘,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啊,我听别人私下里议论,说运输的物资里,好像还有不少违禁品,甚至可能有走私的东西呢。”

刚一说完,杨甜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上瞬间露出慌乱的神情,赶紧摆了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急切地解释道:“当然啦,这都只是我听来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别人传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安,生怕这些话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挥舞,似乎这样就能把刚刚说出口的话都扇走 。

杨甜说完那些关于铁路物资可能存在问题的小道消息后,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看向常明说道:“当然啦,这种事儿可不是咱们这些打工的能随便传说的,我也就是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说。你可一定要记住,到你这里就烂到肚子里,千万别再传出去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她还特意瞥了一眼常明,那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一丝审视,似乎在确认常明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紧接着,杨甜又换上了一副俏皮的模样,脸上堆起笑容,眨着眼睛对常明说道:“你看我,年纪小,懂得又少,在这复杂的地方,可不都得靠你来照顾吗?师傅,你可得罩着我点儿。”她故意把“师傅”两个字叫得又甜又脆,那撒娇般的语气就像是在向兄长寻求庇护。

常明听了,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好像杨甜说的那些事儿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心里明白,杨甜是怕惹上麻烦,才这么小心翼翼。

看到常明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杨甜才如释重负一般,原本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在心里暗自想着,其实常明和自己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仔,每天辛苦工作,还不是得靠着老板赏口饭吃。大家在这生活里都不容易,为了生计奔波忙碌,那些大人物的事儿,确实不是他们能随意置喙的,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正事儿 。

杨甜不过是一时嘴快,毫无心机地将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一股脑告诉了常明,说者无心,可常明却听者有意。常明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过不少风浪,也被别人在背后使过绊子,整得很惨。他本就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善男信女,心里清楚,这些消息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翻身的关键,便默默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常明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语气却不自觉地多了几分认真,他看着杨甜,和声问道:“杨甜啊,你刚刚说每个季度都有物资运输,那你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运送呀?”杨甜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这事儿这么感兴趣,但还是挠了挠头,仔细回忆起来,将自己知道的时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常明。

常明听完,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盘算。他心里清楚,只要掌握了运输时间,就等于握住了事情的关键节点。至于那些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资,在运输途中谁都看不见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虽说所谓的违禁品也只是货场工人瞎猜的,没有真凭实据,但这对于常明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能够扳回局面的切入点。

常明低头看了看日历,距离下一次物资运输的日期没有几天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像是猎人发现了猎物一般。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一旦成功,自己或许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甚至还能借此机会,让那些曾经算计他的人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