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甜水巷

叶家女、石家女皆是女中豪杰,后头两家联姻,叶大郎娶了石家大娘子,生子女叶娇娇和叶实,叶家大娘子嫁给了石大郎,生子石壮。

后头叶二郎娶同门师妹,是叶、石二位当家收养的孤女,育有一女叶真真,石二郎娶了从前老邻居家中开着油坊的章家二娘子育有二子石柱和石胄。

两家下一辈人开枝散叶渐渐羽翼丰满,在叶当家的说服下,两家撤出兴隆镖局另开设一家中小规模的通达镖局。

这下子从老镖局呼拉拉带出去二十几口人,自然也是半撕破脸的状态,也为后来的悲剧埋下隐患。

前头因着叶、石两位当家的武艺高强,童叟无欺,加上从前的人脉,而使得生意蒸蒸日上。

两家同在甜水巷,隔着对街各买一处三进的宅院。两家孙子辈都自小习武,各有专长。

原本日子过得其乐融融,两家人因着共患难同甘苦,感情深厚,不分你我,几对夫妻之间更是琴瑟和鸣。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因着贪心镖局接了一趟走西北的重镖茶叶、瓷器、香料和首饰。

叶家只留葛婆婆看护孩童,当时叶娇娇方才十二岁,最小的叶真真才五岁。

石家婆婆已病逝,留小儿媳妇照看三岁的亲儿石胄和四岁的侄儿石柱。

石壮和叶娇娇同年生,只石壮是四月生,比叶娇娇大一个月,此时已在镖行行走,学着接人待物。

这一次出镖叶石两家可以说倾全家之力挣这笔佣金,原是两位当家出马想要干最后一票后收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中途遇上了提前得到消息强悍的山匪,最终钱没挣到,死的死伤的伤,虽拼进全力,但只护下一半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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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当家替女儿挡了一箭,被射中要害当场死去,叶二郎和石二郎被枭首斩杀,叶大郎替老爹挡了一刀受了重伤,却无力再救及妻子,死在归家途中。

石大郎也受了重伤,待回到家只剩下叶当家、叶大娘子和石大郎及几个镖师,一时间两家人撕心裂肺,悲鸣哀号,孩子哭父母,父母哭子女,妻子哭夫君,相公哭娘子。

归了家,办了丧事,还有后续的赔付,叶当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只能强忍伤痛,关了镖局给镖师们发了散伙银,死去的给了抚恤金,低价卖了镖局仍然差了万贯银两,最后只好两家商议卖掉宅子,剩下的银钱尚能够买处二进的宅子先安居。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兴隆镖局更是落进下石,四处诋毁,做小动作,放出口风,说叶家石家的宅子风水不好,才会失镖死人。

趁这空档,石家小儿媳妇卷了部分钱财潜逃,之后石大郎伤重不治死亡,叶大娘子也跟了去。

叶当家的悲痛欲绝,吐血倒下,没坚持三两天也撒手人寰,两处宅子卖不上高价,催债的人天天上门,不能不说是人间惨剧。

正当这个时候,原被噩耗打倒的叶葛氏爬了起来,强撑着将一应丧事出殡、烧七等杂事交给了纸札店。

墙倒众人推,从前交好的人家怕惹祸上身,连纸明器都不敢送上门。

葛婆婆花钱买顺意,诸事都交给专门的凶肆处理,自有一套规程,送葬的方相、车舆、结络、彩帛等,都各有定价,待叶当家的头七烧完,葛婆婆便散了家中的女使、粗使婆子和门房。

只是葛婆婆一双眼睛因着心火毒攻,已到半失明的状态,她领着六神无主的孩子们,强撑着雇了三两“罗斋”,在叶家后院东北角隔出带院墙的两间耳房,重新修缮房屋,泥补墙壁,盘上火炕和灶台。

选了这两间耳房为的是院子里的这口甜井,更重要的是耳房下的地窖。

葛婆婆目标性很强,卖了宅院后老少七口人便无家而归,剩下十贯钱,就是赁屋住,汴京的房价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东北角的耳房,原就是葛婆婆过惯了苦日子,未雨绸缪重新加宽、加固,内挖地窖翻建而成,不算在宅子的地契里,在建筑图纸中也找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