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二人真的是可怜至极,更多的评价是有情有义。
表兄妹皆因人祸父母双亡,上头只余一个半瞎的婆婆(外婆)葛春花,下头叶娇娇尚有十二岁的亲弟叶实和一个十岁的堂妹叶真真,石壮这头管着两个八九岁的堂兄弟石柱和石胄。
七口人立的虽是五等主户,有两间房,三亩地,但却难以糊口。
一大家子的嚼用,主要依靠这二人。
叶娇力大食量大,并且还饿不得。
石壮是先天羸弱,虽有武艺傍身,但也要常年滋补。
更不用说三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一家人能吃饱饭就知足。
宅子位于甜水巷里,挨着一处正宅,偏隅在东北角。推了院门进去,四方小院,靠墙两边各开出一分地种点青菜,菜地旁边还搭了鸡窝,养了三只鸡,挨着正房和院墙用破砖头搭的杂物房。
院里头只留出够一人行走的碎石路通向主屋,能利用的地方都用上了。
院子里能活动的地方就是耳房门口,一棵迎风招展的腊梅树,一口甜水井,只余四尺见方的空地。
春暖花开时沿着墙下摆放着各式花卉,细瞅栽种花卉的陶盆奇形怪状,都是随手拾到的丢弃物,废物利用。
这个院子最可人的地方就是这口甜水井,井水旺盛、水质极好,不管怎么用,隔一夜,第二日早那井水又会爬上井沿,弯腰便能汲水。
因着院落狭小,这井封的活顶,装了压井器,一年到头卖水也是个进项。
七口人住两间房,虽拥挤,但却互相关爱、谦让。
相同格局的两间耳房深且宽,五米宽,八米长。
葛春花带着叶娇娇和叶真真住东面半间带有窗户的耳房,窗户在右,隔出的半间是厨房。
里间靠左挨着西山墙盘的土炕,炕上铺的竹席,炕稍摆着炕柜,炕中间摆着矮脚红漆花腿方桌,上头放着燃了一半蜡烛的烛架,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两尺见方上头立着镜架的梳妆台,小巧精致,除去梳妆台的位置,都立着简约质朴的乌木雕花橱柜。
西山墙与厨房做为隔断的南墙都砌成火墙,是冬日里取暖所在。
这横向一分为二的格局,虽然里屋的视线差点,但冬日里却极是保暖。
四个小子住西边一间房无窗,室内挨着火墙是顺着摆放的两两组合的竹制围子榻,冬天挨着火墙摆放取暖,夏天搬到西墙乘凉。
夏天做饭也会减少灶台的使用,上午那顿饭多做点,吃剩下的吊到井里去,下午热一下,也用不了太多柴火。
靠门两侧各摆放黑漆花腿桌一张,两把扶手椅,是四个儿郎平日里练字所在,用的是葛婆婆从前收集旧纸的背面。读书认字葛婆婆不擅长,便只能大的教小的,大的不会的也只能自学。
地窑的入口就在这间屋的最里头,移了轻便的围子榻,带了烛火顺着楼梯下到底间,是相通的两间地窖,这里就是一个百宝囊,虽里面大都是旧物,却能解燃眉之急。
葛婆婆因眼睛不好,不能出去做工,便在家中卖水、浆洗衣裳和做手工挣得家用。
葛婆婆极是手巧,会编制各种样式的手工制品,且因着熟能生巧,不用使眼睛,也能编出花样简单的竹编、藤编。
曾几何时,叶家、石家在开封也是二等主户,走镖起家三代经营。
当家的都曾是兴隆镖局的镖师,一门师兄弟,巧的是叶家是兄妹三人,两男一女,石家是姐弟三人,一女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