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回去么?
我能舍下一天收入近两千块的洗头房么?
我能舍下羊克刘八斤这帮兄弟么?
我该怎么向陆峰交代?
独狼、贺军、老鼠、板凳这些人,会放过我吗?
面对被我用刀架在脖子上,逼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同道流子们,我该怎么跟他们说抱歉?
……
我在乡卫生院待了两天,就回县城了。
我必须回去了。
刘八斤、宋哲催了我很多次,宋哲喊我回去商量怎么对付老鼠,刘八斤问我要不要带人砸老鼠场子。
陆峰也打电话催促了我一次,得知我回老家给外婆祝寿被伏击了,陆峰倒是不意外,一副情理之中的样子,嘱咐我小心点。
我瞒着外婆,以刘八斤父亲的名义,给外婆预交了八千块钱住院费。
然后叫上张家钢,回外婆家。
没有钥匙,我就翻着窗户进去,从外婆家卧室的木架子床底下的土坑里,刨出陆峰给我的那把五四手枪。
揣着枪,搭乘出租车,回去的路上,天气炎热,那个正午,太阳炙烤着大地,我的内心却一片冰凉,我在内心无数次规划着老鼠的一百种死法。
回去之后,我直接叫上宋哲,去了老地方。
依然是太白茶馆,依然是最左边的包房里,我给陆峰打电话。
我说话时,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