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指关节轻叩桌面的声响,让严勇信有种如芒在背的悚然感。
他在宁州不说雄踞一方,至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早些年北缅南越比现在更乱,他为前途奔波周旋于刀刃之上,也算见惯生死。
照常理来说,就算做不得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不至于被吓得如此毫无心气。
问题在于,他就是怕,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仿若江燃浑身上下,都逸散着一种足以深入人灵魂的杀机。
“严勇信,我时间有限。”
江燃手指在桌面上轻叩数下,直至严勇信后背冷汗涔涔时,方才轻描淡写的开口。
“十一个人,十一次相同的问话,十一个几乎一致的回答。”
“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杀意不曾在这只言片语中流露,可落在严勇信耳中,却让他心跳都不禁慢了半拍。
嘭!
名震一方的大佬,再次推金山倒玉柱般,噗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
“江先生明鉴,严某绝非有心,亦不敢无意。”
白菲菲原有些倦意,却被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惊醒。
待得回神,不由得下意识看向江燃。
江燃盯着严勇信看了数秒,才缓缓开口:“或许如此。”
还不待后者舒口气,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接着道。
“半个小时内,不管是谢坤,亦或余书成,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人……你也不必找了。”
按理来说,听到不用继续找人这话,严勇信应该庆幸才对。
只是他的表情,简直如丧考妣,哪里有半分舒颜的痕迹。
江燃这话,明摆着是耐心已到极限的意思。
倘若真查不出半点端倪,也便预示着他的死期。
至于江燃敢不敢杀他,或许本就是件无需怀疑的事。
严勇信扬起头,嗫嚅着想要开口,可是触及那对冰冷无情的眸子,终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天见状,迟疑半晌,还是未能忍住内心的不安,轻声出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