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想过,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那些年,他就像是一个追逐影子的旅人,生活在自己的狭小世界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迈出,生怕下一步便会踏入那个无底的深渊。每一次他试图改变些什么,每一次他想要冲破那层透明的玻璃,却总是发现,自己终究只能在那种阴影中徘徊,挣扎。
他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天生的失败者,也没有什么无法跨越的障碍。只是,生活总是以他难以预见的方式扑面而来,他也从未找到过那个恰到好处的平衡点。那些孤独和不安早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像是无法解开的纠结,每次努力想放下的时候,它们总能悄悄地爬回来,重新占据他的一切。
赵爱民的手微微颤抖,锅里的煎饺已经开始变得焦脆,他立刻把火调小,快速翻转着锅中的食物。心里突然浮现出那些年自己一路走来的片段——从小到大,他似乎总是站在某个旁观者的位置上,看着别人走向自己想要的未来,而自己却只能在原地踽踽独行。
那时候的他,常常被人嘲笑是个“死脑筋”,做事情永远无法像别人那样得心应手。他不够机敏,不够聪明,甚至不懂得如何巧妙地迎合别人。那个总是吃亏的赵爱民,似乎永远被挡在了外面。他看着那些人轻松地获得自己所渴望的,而自己,却永远只能在失败的阴影里徘徊。
可是即便如此,他并没有放弃过努力。每一天他都在坚持,每一天他都想着,自己终有一天能摆脱这沉重的生活,能过上一个轻松自在的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明白——生活并不是某个单纯的目标可以到达的地方,它是一段持续不断的旅程,而他依旧是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
“大民,菜做好了!”大妈的声音从厨房外传来,她的脚步声轻快而熟悉,仿佛总是能给赵爱民带来一丝踏实感。
赵爱民停下手中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那股浸润心头的沉重感中挣脱出来。他知道,大妈总是能够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与安慰。每次她出现在他面前,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一直站在自己的身旁,像是那道永远不会倒下的墙。
“大妈,你也不容易啊,总是这么照顾我。”赵爱民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太自然的轻松。
大妈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还不快吃饭,脸色这么差,别再把自己累坏了。”
赵爱民没有立即回应,只是低下头,继续翻动着锅里的食物。那股无形的压抑感在他心底不断涌动,让他一时无法完全从中抽身出来。他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里,为什么总是无法摆脱那种心头的煎熬。
“大民,别想太多了,吃了饭,心情就好了。”大妈轻声说,语气里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关怀。
赵爱民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拿起碗:“好吧,我知道了。”他低下头,不再看大妈的眼睛,只是机械地夹起一块煎饺送进嘴里。热气腾腾的食物刺激着他的味蕾,但心头的那股沉重感却并未消散。
他吃得很慢,仿佛每一口食物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咽下。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自己不仅在和外界的压力作斗争,更多的,还是在和自己内心的矛盾做斗争。他到底想要什么呢?他又为何总是在迷茫中沉沦?自己明明可以去追求一些新的目标,去追求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但为何每次开始时,内心都会有那么多的疑问和挣扎?
“大妈,我从小到大,都在想着一个问题。”赵爱民放下筷子,终于开口,“就是为什么总是别人能顺顺利利地过日子,而我总是在一堆纠结和困境中打转。”
大妈听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呀,真是心里太重了。活着就得学会放下,不是每件事都值得让你困扰。你不该老是把自己和别人比,你的生活只有你自己能掌控。”
赵爱民望着她,心中涌上了一丝复杂的情感。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多么过得不顺利,总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坚强的,应该是能扛起一切的。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每一次别人看似平凡的生活,背后都隐藏着他无力去改变的种种无奈。
“大妈,你说得对,我不该总是想着这些事。”赵爱民勉强笑了笑,但内心依然无法平静。
赵爱民坐在餐桌旁,桌面上的一碟醋溜白菜早已经被他翻动过几次,却始终没有动一口。眼前的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晚餐的余香,而他却感觉不到任何食欲。大妈在厨房里忙碌着,偶尔传来锅铲碰撞锅壁的清脆声音,似乎在这个熟悉的环境中,他依然无法完全放松自己。他的心情依旧沉重,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无法呼吸。
今晚,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注意力放在锅里的菜肴上,而是不断地思索着那件事。那件让他纠结、让他焦虑的事,像一根针深深地刺在心头。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忍耐、能够接受,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那样的忍耐让他越发无法喘息。
“那件事,真得去做吗?”赵爱民低声自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焦虑。
“大民,菜做好了,来尝尝!”大妈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赵爱民看着她端着的热气腾腾的菜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但他并不急着拿起筷子,而是依旧停顿在那里,目光有些飘忽。他突然想起了何雨水——一个和他有着一些微妙关系的女人。自从几个月前,何雨水的突然到访,他一直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