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动手利落,是个内力深厚的,皇上不必担心,可能也是障眼法。”霍薪看着大雪纷飞的,听皇上这意思是现在就要去看,这又是抽什么风了,雪夜难行风霜未尽,这个时辰探什么病。

“朕知道。”嬴畟说,“但...朕还记得那个雪夜......”

嬴畟生母薨逝是在大雪子夜,鹅毛大雪淹没了门槛,彼时嬴畟才刚刚入军营一年,天赋异禀第一场就是以少胜多的奇胜,终于出了些许名声,班师回朝连庆宴都没参与,披着一身还残留血迹的轻甲飞一般的跑回了宫里。只想快快见母亲一面,此番出人头地,母亲应该能认可他。

见着的却是毫无声息的尸体。

姝昭仪殁了。

身子还有余温,他只来晚了半刻。

母亲连只言片语都没给他留下,身边的书信衣物全在炭盆里化成灰烬,除了皇帝赏的物件,其余的全部同她一齐离开了。她像深恨皇帝一样恨着他,恨着这个流着皇帝血脉的儿子。

抱着她温热的尸骨,大概嬴畟这辈子都无法对雪夜释怀,逃不脱挣不断,挥之不去的郁郁一生。

如何忘却?刻骨铭心。

“朕去看看她。”思绪乱乱不得排解,嬴畟拿起一旁的大氅披上,拢拢衣衫就往外走。

霍薪知此时拦不住他,就赶忙拿了纸伞跟随其后,“皇上,臣陪您去。”

“不必了。”嬴畟拿过他手上的纸伞自己撑起,一步踏入了冰天雪地,“朕独自去,你留着等唐奕的消息。”

“皇上....”

“别跟着我。”嬴畟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手用力点了他一下,随后转身朝寒风深处走去。

霍薪瞧着嬴畟走远了些,对侧边招招手,一瞬身侧便多了一人。

“大人,要跟上吗?”

“你且找两个轻功利索的远远跟着,未出大事不要现身,切记,千万别让皇上发现了。”霍薪吩咐着,“一旦出了什么事,速速禀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