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国丈仿若一夜之间被岁月侵蚀,面容尽显苍老憔悴。他与越王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越王既已穷途末路,国丈家族的荣华富贵亦如梦幻泡影,即将消散。
大将军亦不再参与国丈召集的军议,皆因无人知晓吴昊何时会发兵攻城。此时,北门尚未被吴军封锁,于他们而言,趁此良机逃离,方为上上之策。
回首百年前,众人皆曾为楚国臣子,然却大逆不道,囚禁楚王,拥立越王,此等行径,本就是反叛之举。如今抛弃越王,各奔东西,似乎也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让老贵族可惜的是,观此前战事,吴昊对这些老贵族似无半分善意。现今吴昊大力启用寒门子弟,致使诸多老贵族的门客心思活络,皆欲前往吴昊麾下谋官。难道要让这些曾经的权贵,在自家昔日门客面前摇尾乞怜、阿谀奉承?此等耻辱,他们绝难忍受。故而,投奔扬国,便成了他们眼中当下最佳的出路,世事无常,当真充满讽刺意味。
吴昊面对这般局势,接受了新晋状元郝适中的谏言:不必理会通州外逃之人,料想不需多日,城内自会有人献城归降,届时吴公可不费一兵一卒,轻取通州大城,生擒越王。
然人算不如天算,未过几日,数家北逃的贵族竟狼狈不堪地折返通州城。原来,他们自家的精锐私军,竟不敌归乡民夫组建的民兵。在归乡民夫的围追堵截之下,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仅有寥寥数家老贵族拼死逃生,望天下之大竟无路可走,无奈之下,只能重回通州。
此情景一出,众人皆惊:这民夫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勇猛无畏?
贵族车马被发现后,民夫营便施展计谋,污染他们的水源,截断前路与桥梁,更于夜间击鼓,扰人清梦,令其不得安宁。待贵族私军疲惫困乏、战力锐减之时,只见漫山遍野皆为民夫身影,他们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昔日的主子围于田野,痛下杀手。
那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贵族军队的脖颈与头颅,视其为获取功勋的战利品。往昔那温顺如绵羊的农夫,如今却似癫狂的猛虎,这世间的变化,实在令人感到陌生而又恐惧。
他们哪知,归乡十余日的民夫营,已是兵强马壮。他们打开了贵人老爷家的仓库,只见其中满是粮食、钱财以及兵器盔甲。
望着这满仓的物资,家中有饿死人的民夫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他们心中满是仇恨啊!随后,他们吃的饱饱的,拿起武器,向着一家家贵人庄园进发,欲报昔日之仇。
随着时间推移,民夫营人数愈众,兵器盔甲亦愈加精良,战力呈几何倍数增长。
其间,更有诸多穷苦之人纷纷响应,充当内应,如此一来,城池亦不再坚不可摧。甚至已有随军文官能够进驻城池之内办公,此皆为民夫营浴血奋战,献城于吴军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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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军将领依计划行事,将其中悍勇之辈编入正规军,其余民夫则放归家乡,组建民兵。在留足正规军所需的兵器铠甲后,其余皆分与民兵,令其带回乡里。众人满心欢喜,已开始筹谋耕种之事,憧憬着未来的太平日子。
却不想,恰逢逃跑的贵族兵马。这些贵族军卒竟冲进村子,抢夺食物,强掳妇女。此举瞬间点燃了众怒,一呼百应之下,十里八乡的民众皆手持刀枪,围杀而来。乡野之人质朴且憨直,一旦经历过吴军真的按功劳分田的举措,哪还有半分犹豫,他们也不懂什么下战书的繁文缛节,只知以牙还牙,用一切手段诛灭残暴贵族。
前些时候,城内有仆人冒险向贵人一家下毒,事成之后,民夫营轻松攻入大城,那人居功甚伟,被赏赐三百亩良田和耕牛三头,引得众人艳羡不已。
于是,自通州城逃出的贵族军队,行不出数十里,便举步维艰,深陷困境。只因这世道,已全然变了模样。
反观通州城东面的山民营,他们可不是老实人;这几日接连向吴昊请命,要做攻城先锋,只为报仇雪恨。然吴昊心中念着那兵不血刃、智取通州的不世之功与无上殊荣,故而十余日来,始终未曾下令攻城。
山民们究竟是如何逃进大山的?那一路上的白骨为何竟无半分血肉?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是野狗食人?可这荒年之中,又怎会有存活的狗?
前几日,有逃归的贵族车马,众人未留意,使其悄然溜进城中。
今日,又有狼狈的贵人在通州城北门叩门求救。此景一出,山民营众人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