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是要抗旨?”

“抗不抗旨的……”他的尾音拖长,“恐怕陛下说了不算。”

自打萧锦羡入了御书房,韩宥安便一忍再忍,眼下,怒意终于翻腾,“好大的胆子!来人!”

那人只是散漫地看着他,“陛下不妨让我说完。”

韩宥安一个眼神,又示意围上来的禁军退下。

萧锦羡是孤身入宫,今日若不卸下兵权,他还走得出这皇城不成!

聚上来的人又散开,萧锦羡才道,“定安城外五十里,陛下一手埋伏设得委实妙。若非我有所准备,恐怕果真是非死即伤。”

“陛下,我奉诏入京。你觉得,我会单骑回京吗?兵符,我留在信任的人手里。若在一月之内,我赶不回交州。你猜,三十万大军是会继续北上?还是挥师南下?”

“对了,我已经罢了常骏的武职。疑人不用,很可惜。那人太过正直,只为你韩家卖命。其实,那东西于我而言,并无甚特别。”萧锦羡的眼神掠过那方玉玺。

“可他越过我将此事速报给你,我便用不得他了。此刻,常骏被拘在城里,我今日出了宫,他便能安然回来。”

传国玉玺之事,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人知道。

杨运、苏豫不可能替韩宥安卖命。楚昊刚刚投诚,且是萧锦羡亲自招降,韩宥安即便想拉拢,时间也不够。

剩下的只有沈清和常骏。

以萧锦羡对沈清的了解,此人只擅打仗,只喜带兵。

即便他在她面前露了野心,她若不愿与他为伍,便也会顾念从前的袍泽之情,先从中劝解一番。

那么常骏呢,生是东庆人,死是东庆鬼。他的忠心最为简单,只为大庆。

任何想染指东庆河山的人,都不容于他的眼底。

此人心性单纯,最是容易揣摩。

韩宥安沉下脸,“所以,萧卿是在威胁朕吗?”

“谈不上,只是想跟陛下谈笔生意而已。”萧锦羡摇头,“我要的很简单,近两日我会返回前线。定安城中除了我夫人,其余没什么值得挂念的。这次,我会带她走,陛下不妨放手。攻下北宁,我自会归还兵符,不会要你东庆一兵一卒。”

好啊,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