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更信谁?”王永年追问。
箕宿摇了摇头:“世子谁也不信。斗宿的月影宗身份早已暴露,但这些年月影宗与东昌府合作剿灭紫南宫,也算有功。世子认为斗宿可用,却不可托付要害;武城侯则态度更强硬,认为卧底终究是卧底,若非世子力保,斗宿早被废去修为,囚入地牢。”
“至于壁宿——”箕宿冷笑一声,“他的供词漏洞百出。审讯中,他声称斗宿在混战中故意放走前来要赎金的绑匪,却解释不清自己为何要杀危宿灭口。更可笑的是,他右腿的伤口中残留的毒药,与当日危宿所用暗器之毒同源……如今他已被秘密处决,尸骨丢进了乱葬岗。”
“那斗宿的嫌疑解除了?”谢芳忍不住问道。
箕宿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卷密函递给王永年:“这是三日前从武城侯府传来的密报。斗宿虽洗脱了勾结绑匪的罪名,但他隐瞒月影宗身份,仍被侯府视为‘隐患’。如今他被软禁在侯府别院,双目失明的伤……也未必真是意外。”
王永年展开密函,上面赫然盖着武城侯的印鉴:“疑犯斗宿,暂留待查。月影宗之事,不可外泄。”他心中一沉,抬头看向箕宿:“您告诉我们这些,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箕宿的目光落在铜片上,语气陡然严肃:“世子需要这块铜片。紫南宫与月影宗近年往来密切,而铜片上的血雷纹,正是两派勾结的证据。若你们将此物交给世子,不仅能洗清斗宿的嫌疑,或许还能换来解除血雷纹的法子。”
王永年攥紧铜片,指节发白。他知道箕宿的话半真半假——铜片或许是筹码,也可能是陷阱。左老的声音响起:“永年,赌一把。斗宿救过我们,如今该还他人情了。”
箕宿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眼底浮起嘲弄之色:"月影宗与风灵教本是同根生,三百年前为争夺《太阴真经》分裂。如今月影宗助武城侯剿灭紫南宫,风灵教却暗中与紫南宫合炼血雷纹——"他屈指敲了敲王永年手中的铜片,"这邪术需活人精血为引,正是两派勾结的铁证。"
谢芳突然插话:"既然风灵教是月影宗死敌,为何武城侯不直接剿灭?"
"因为定武中郎将孙俨。"箕宿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血纹图案,"侯爷的亲弟弟,十六年前就拜风灵教首座为徒。如今风灵教首座手握三万信徒,风灵教更将总坛迁至孙俨的封地润州。"水痕在桌面蔓延成狰狞的鬼面,"侯爷母亲最疼幼子,若没有确凿证据,侯爷动不得孙俨分毫。"
王永年摩挲着铜片上的雷纹,突然问道:"所以武城侯既要剿灭紫南宫,又要逼风灵教现形?"
"聪明。"箕宿掏出一卷密函展开,上面盖着月影宗的赤蟒印,"三个月前,我们查到紫南宫在青莲县设血祭大阵。当世子意外被劫,侯爷立刻命我等星宿卫前去搭救——斗宿的假死,壁宿的灭口,包括你们卷入秘境,都是不是计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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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函末尾的朱批让王永年瞳孔骤缩——"静待风灵授首之时"。铜片在他掌心发烫,仿佛听见万千冤魂的哀嚎。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箕宿忽然按住铜片,雷纹在他掌心亮起妖异的紫光,"只要将此物呈给世子,风灵教与孙俨勾结的证据链就完整了。届时不仅斗宿能重回月影宗,你身上的血雷纹......"他指尖指向王永年脖颈跳动的血痕,"也能用月影宗的太阴真气化解。"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叫,三长两短。箕宿脸色微变,甩袖震灭烛火:"追兵到了。要活命,就跟我走暗道去侯府别院——记住,见到世子前,别让铜片离开你血肉三寸以上。"
箕宿推开暗道的最后一道石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王永年和谢芳跟着他走进一间狭小的石室,室内仅有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几袋干粮和水囊。
“这里是侯府地下的密室,风灵教的人绝对找不到。”箕宿点燃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照亮了他疲惫的脸,“你们暂时在这里避一避,等世子安排。”
王永年握紧手中的铜片,低声问道:“风灵教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我们?”
箕宿从怀中取出一枚碎裂的玉符,放在桌上:“这是我在小屋附近发现的追踪符。风灵教的人早就盯上了你们,只是之前碍于没弄清楚我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今晚他们终于按捺不住,派出了精锐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