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陆清雅亦是一声长叹，“我也是……”

“那我说点儿不一样的？”

奚瑶抬头看了看天空，笑眯眯地开口道，“天快黑了，我们先找地方落脚吧。”

不紧不慢地往来时的路走去，她微一转头，注意到神色乖巧的小伙计，却忍不住挑起了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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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怎么还没走。”看到他，陆清雅也抱着手臂嘟囔，“我们已经将你带到了岩城，你自己找地方吧，别再跟着我们了。”

“可我出不去啊。”

小伙计乖巧的表情一滞，立马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我一直住在水城，对岩城这边一点都不熟，城门打不开，我又没办法回家。”

“客人心善……”

他泪眼汪汪哀求道，“能不能收留我一两天？”

“瞧着挺可怜的……”云宴不咸不淡地瞥了小伙计一眼，摩挲着下巴就爽快地点了头，“行，那你就先跟着我们吧，不过先说好，你得乖乖听话。”

他话音落下，小伙计立刻欢天喜地起来，乖顺地站在云宴身旁，拍着胸脯连连保证，一定会听话绝不乱跑。

话毕，他便殷勤地往前方跑去，帮着找起落脚点来。

没成想云宴居然会同意，奚瑶脸上，倒出现了一丝茫然。

“老云……”

陆清雅皱着眉头，一脸震惊地看了眼云宴，低声开口道，“真让人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是个良善人。”

云宴：“……”

良善人……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陆清雅。

意味不明地扫过小伙计的背影，云宴一扭头，就朝奚瑶和陆清雅笑了笑，“是不是觉得这人行事有些怪异？”

奚瑶偏头想了想，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清雅倒没想这么多，只是状况不明，不想带着个生人到处跑，此时见奚瑶点头，他就也跟着一下一下地点起头来。

注意到他俩的动作，云宴忍俊不禁地勾起唇，从容开口道，“就是感觉不对，才要带着。”

放到眼皮子底下，才更放心。

陆清雅挠挠头，对他的决定表示十分不理解，人不对，不是应该赶紧甩开吗？

奚瑶抬手按了按眉心，倒同意了下来。

“行吧……”她假笑非笑地瞥了眼云宴，语带揶揄，小声开口道，“反正我瞧着，他对你比对我们感兴趣多了。”

“云前辈，你仔细些……”

奚瑶忍着笑，快速开口，“一大把年纪了，别被鹰啄伤了眼睛。”

云宴脸色一黑，忍不住就骂了一句，“混不吝的小崽子，‘找死’两个字，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写。”

暮色降临，天地渐渐昏暗了下来。

夜风呼啸而过，拂过城中的窗角树梢，莫名就带上了一丝凄厉的味道。

城门处聚集的修士都三三两两地散了开来，各自回到了原先的落脚地，奚瑶一行人接连寻了几个客栈，却都是客满的状态。

一直到他们耐心几乎快要耗尽，才碰到个好心的老板，勉强匀了一间出来。

折腾了一天，等他们安顿下来，夜已经深了。

客房不算太大，以屏风相隔，奚瑶带着小天狗和忌余占了有窗户的这边，云宴知她晚上是不睡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也就十分厚脸皮地挤了过来。

屈指敲了敲长案，他还理直气壮地吩咐，“煮壶茶。”

奚瑶无语地瞟了他一眼，还是默默往壶里灌满了水，放到架好的炉子上，煮了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水开。

小天狗趴在榻上，已经睡熟，忌余却微垂着眼睑，乖乖坐在她身旁。

“你怎么了？”奚瑶摸摸忌余脑袋，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轻声问道，“今日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

“是不舒服吗？”

“阿瑶……”忌余低着脑袋，眉头紧皱，“我感觉很不好。”

奚瑶小声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