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柏雪飞自由 夏临泉挨打

母猪原 城市秋风 9927 字 15天前

午饭,赵克华亲自下厨,一阵“叮叮当当当叮叮”响后,三菜一汤好了,亦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李晓娟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这个矮小的臭男人也会做饭?赵克华好像看出了李晓娟的疑惑,向她说:“我以前是勺勺客。”

李晓娟矜持的尝试味道,咀嚼两下,真是生熟正好,味道极佳。赵克华为她夹菜,倍感关怀的说:“看到你在臭烘烘的猪棚里干活,我就着急,如今你已远离那个地方,生活完全变了样,吃的,穿的,住的样样都有,都是母猪原所不具备的,这就是我赵克华想要给予你的生活。”

饭后,赵克华让李晓娟去休息,自己去洗碗,刷锅。李晓娟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眺望,这里的风景的确很美,远离城郊,安静。感觉困乏,她脱了外衣上床休息。

赵克华看到她的睡姿,不由得自言自语:“美是瀑布式的披肩发,美是宽宽窄窄,窄窄宽宽的曲线纹理。”

深夜,李晓娟看了一眼赵克华,他正在熟睡之中。即时想到了柏雪飞,想到了与他新婚之夜的尴尬,更想起了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8.

第三天,赵克华给李晓娟一个大大的惊喜。

上午十点,赵克华拉着她的手走进了下行五十米不到的一座房子。

门被推开,李晓娟惊呆了,年迈的父母站在门内正眉开眼笑。李晓娟扑上去把母亲搂在怀里,激动的尖叫。

本来李晓娟还在为这一件事发愁,腿骨骨裂住院期间娘屋里没有一个来看她的。她心里清楚,娘家的父母,哥嫂可能认为她给家里丢了脸,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相见。李父解释:“赵主任亲自上门诉说了你们相爱的经过,还说你怀了他赵家的孩子,说把我们接到城里,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好帮忙照顾,这不,房子是赵主任给我和你娘买的,说表示他对我们的孝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李晓娟看向赵克华:“你可真有心。”

赵克华笑道:“你想不到的我一切都想到了,所有的表现都是为了你”!

李晓娟心头一震,马上躲过了赵克华那火辣辣的眼神,从那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迷恋程度已经到了不可复加的地步。

母女二人有说不完的话,四人共进晚餐。

二人回到家,刚关上二楼的门,赵克华就急切的说:“晓娟,我要给你惊喜。”

李晓娟不语。

赵克华从床头柜里拿出几盒首饰,均是闪闪发光的金制品。他先给李晓娟的双手戴上金戒指,然后给她戴上金耳环,金项链。这三样东西的佩戴,映衬的李晓娟更是光彩照人,楚楚迷人。

这时,赵克华来到李晓娟的面前,单膝跪地:"今晚在你面前立誓,今生今世会好好爱你,好好疼你,让你幸福。谁要敢碰你一个手指头,我赵克华绝对让他死的很难看,我说到做到。”

李晓娟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含沙射影说给我听是不是?谁碰我?”

赵克华中毒太深,像在诉说埋藏心中已久的心里话:“两个人的幸福像两个火车头相撞,撞了过后又像两个棉花团互相融合,如果这个时候有不该的人出现,一切的后果都难以控制。”

李晓娟顿时明白,这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只要自己出轨,被出轨的那个人就会遭殃,不会有好下场。李晓娟抬头看了一眼赵克华:“你是一个内心无比阴毒的人。”

赵克华直视她的眼睛:“因为在乎,所以严谨。我不需要你对付,你只要默默享受我的付出就行!”

第四天,赵克华把李晓娟带回了东陵镇。李晓娟的装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大跌眼镜。柏世豪也看到了呢子风衣下合体的旗袍,金光闪闪的首饰。

李晓娟旁若无人随赵克华进了办公室。稍作安排后,克壮之人与柏世豪到母猪原上宣布,即日起,陆兆勇升任东陵村委会主任。

赵克华小解的时候,李晓娟俟到柏世豪的身旁,故意煽凡事点火:“君有嫉妒恨吧!"这句话扰乱了柏世豪的思绪。

9.

当克壮之人在东陵村臭烘烘的牛棚前宣读正式任命陆兆勇为东陵村革委会主任时,台下顿时“唏嘘”声一片。有些人立马明白这是他蹲点守候逮住柏雪飞立了大功的结果。

“自己升官了,别人家的日子却没法过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柏雪飞在人群中耷拉着头。

陆兆勇红着脸尴尬正式上任东陵村主任。

广大社员散去,柏世豪留住了柏雪飞,柏雪飞仍是不想抬起头来。柏世豪拍了拍他的肩:“人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有些东西丢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坚强些,这样消沉可不是你柏雪飞所为。”

柏雪飞抬起头,一脸的茫然:“世豪,咱是一族同宗的兄弟,你说,像我这样的情况,家里只有年迈的母亲和我,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柏世豪颐指气使:“女人没有了没关系,咱得奋斗,有本事有钱了再去找一个。”

“可她都是为了我呀,她是在做牺牲。”

“说的好听是为了你,其实是为了她自己。只要有大把的钱花,谁愿意跟你活受罪,整天在臭气熏天的猪棚里干活。”

“可,她,她。”

“她什么她,别再想她了。这次你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但也没事,只要你总结经验,相信你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到那时,娶钟意的老婆不难。”

柏雪飞站起,楚楚可怜:“世豪,你见到她了?”

柏世豪白了他一眼:“别神经兮兮的好不好?你切记,只要自己有本事,男人绝对能娶到好女人。”

这句话根植在柏雪飞的记忆里,成为他今后人格改变的催化剂。

柏世豪与克壮之人走后,陆兆勇不失时机出现在柏雪飞面前,几近殷勤,欲盖弥彰:“雪飞侄儿,不要怪叔当日不救你,我实在没有办法,那四人都是赵主任的人,我只是一个傀儡没有实权,只有听话的份。”

柏雪飞轻蔑的看着他:“这下好了,逮了我,媳妇没了,你也由副转正,平步青云,这是你的实力所在,可贺可贺了。”

柏雪飞一抱拳,转身而去。陆兆勇杵在原地。

夏临泉回到家把陆兆勇升任主任的事说给梦雪听,坐在板凳上感叹:“作为队长没能阻止柏雪飞回来,让他直接被抓,中了赵克华的奸计,他的奸计得逞。我咋这么笨呢?脑子这么没有用了!"

他用手捶向自己的头颅,一副恼弄的样子。

梦雪挺着大肚子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安慰他:“别想那么多,累,原上烦心事多着呢,你能管的完吗?谁跟谁,谁嫁谁,那是改变不了的命运。”

夏临泉感慨:“揪心呀,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惹的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10.

新官上任三把火,从那天开始,东陵村所有社员都收到了印发的学习手册,作为一种任务,必须熟背手册里的语录。从那天起,母猪原掀起一股学习的热潮。

小主,

一些人和事,如过三五天,就如昨天。三五个月,尚能记忆犹新。如过三五年,就逐渐淡忘了。就在这个时间段,一个被判三年零六个月,一个被判四年零两个月的柏世俊与陆兆国先后回来了,回到了生他们养他们的故乡母猪原。

柏世俊被剃光了头,比起以前苍老了许多,脸上的观骨凸起,神情比以往收敛了很多。回到县城南关供销社旁的四合院时,院门锁着,屋子早已经没有人住,他根本不知道大弟柏世卿怕被批斗,早已躲到婆娘的乡下去了。

他没有想着去开门,首要任务是找到吴秋怡,她才是回来必须要见的人。三年过去了,宁民县城没有任何变化,他只身来到吴家巷,凭着记忆找到吴秋怡的家。

三个孩子在门口玩耍,最大的是个女娃,她“嘿嘿”的笑,好像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嘿嘿,弟弟妹妹听话。”

柏世俊惊愕怎么有三个小孩?难道吴秋怡结婚了?

正思绪间,吴秋怡从室内出来看到了愣怔的柏世俊,她头一低装作没看见,赶三个孩子就进了屋。

柏世俊跟着进了屋,喊了一声“秋怡。”

吴秋怡猛一转头,恶狠狠地说:“别喊我,我不认识你。”

“秋怡,你别不理我,来找你,希望你给我机会,我们在一起过日子吧,我会拼命努力挣钱。”

孩子惊恐的看着这个陌生人,吴秋怡冷冰冰的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复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柏世俊一听“绝对”两字,“扑嗵”一声跪在吴秋怡的面前:“秋怡,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会洗心革面,发誓重新做人。”

吴秋怡一脸的轻蔑:“重新做人,你都多大了,还重新做人,几十年都没把人做好,还怎么重新做人?机会早都给你,只是你没把握好,怪不得别人。”

“秋怡,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

“柏世俊,”吴秋怡生气了:“你像不像个男人?你跪我有什么用?回去跪你的大,你叔去,他们都死了。”

“什么?我大我叔都死了?”柏世俊立马惊讶,站起身来。

“是的,一个老不正经,一个利欲熏心,操心过多而死。”

柏世俊不解的问吴秋怡:“秋怡,这三个孩子?”

“这你别管,反正没有一个是你的,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

“我想知道孩子们的父亲是谁?”

吴秋怡来了劲:“真想知道?”

柏世俊点点头。

吴秋怡顿时咬牙切齿:“都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干的好事,你们柏家没有一个好东西,罪该万死,回到原上找他吧,他现在是主任,兴许能赏你一碗饭吃。”

柏世俊不舍的往外走,又回头可怜兮兮的望向吴秋怡:“秋怡,你只要答应和我复婚,从内心里再次接受我,我柏世俊此生做牛做马报答你,帮你把这三个孩子抚养长大成人。”

吴秋怡又是“嘿”的一声轻蔑的笑:“不要再说幼稚的话了,当年和你结婚完全是在赌气,大好的青春都葬送在你和你弟弟两人身上了!你弟弟给我造成的痛苦和心灵创伤,八辈子都还不完,别说我不嫁人,嫁人嫁给路边的乞丐也不嫁给你们姓柏的,人渣,畜牲,猪狗不如。”

柏世俊不知吴秋怡缘何这么恨柏家的人,带着诸多疑问,他离开了吴家巷。

狱中三年多的渴盼,在刚才那样不友好的气氛中瞬间就成为泡影。

11.

柏世俊风尘仆仆回到母猪原,原坡上,河川里的麦苗早已出土,迎风招展,凸显绿色的海洋。

来到柏家大院,从门口看到几位年轻人在院内院外“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他疑惑的问道:“你们是干啥的?怎么住在俺家?”

几个年轻人停止嬉戏,审视了一番光头的柏世俊,这人从未见过,说这家是他家,马上都笑了:“这是俺家,俺在这快生活一年了。”

一人学柏世俊讲本地话,引得其他几个人哄堂大笑,个个跃跃欲试,精神抖擞,语言,神色,动作根本停不下来,随时应战。

柏世俊看不惯这一群年轻人对自己的无视,马上窝火的说:“严肃点,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的家。”

七人全都簇拥在一起,其中一人说:“我们也没说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不信你问队长去。”

“队长是谁?”一位年龄小的说:“你看,连队长都不知道,还说这是你家,骗子吧?”

柏世俊怒吼:“队长姓啥名谁?”

七位年轻人共同不服:“凶什么凶,我们可不怕你。”

正在对峙之际逐渐聚集了许多人,有人认出了柏世俊,告诉他现在的队长姓夏,在陆家大院住,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柏世俊指着七个年轻人:“你们给我等着,回来把你们撵走。”

七人异口同声的说:“撵走才好呢,没地方住才好呢!”

顺着多人的指点,柏世俊来到陆家大院。夏临泉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给他搬板凳。因为不是很熟,也很少见面,夏临泉就问他找自己何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柏世俊问出第一个问题:“我家住了七个年轻人,他们都是哪里来的,来干什么?”

夏临泉:“青岛来的,响应党的号召下乡劳动改造。”

“咋住俺家呢,可给钱?”

“不给钱,免费住,本是住在东陵村小学校的,因下雨内涝,没办法,经过申请你弟柏世豪同意才搬过去的。”

“听吴秋怡说,我大我叔都死了,他俩埋在哪哒?”

“新建的陵,就是当年乘黄出现的地方,现在你的奶奶,爷爷,大,亲叔叔的棺椁都迁移到了那里。往东北方向,最大最气派立碑的陵就是你家的。”

柏世俊看旁边无人,靠近夏临泉很神秘的说:“还有一个问题不知你可肯告诉我?”

“你说。”

“以前我和吴秋怡是夫妻,我没出事时,她生了个女孩,我知道是柏世豪的。我想知道还有两个小娃儿是谁的。”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说不好,极有可能要出事,夏临泉考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一次正在村部开会,吴秋怡来找柏世豪要钱,柏世豪不但没给钱,还对吴老师一顿羞辱,说话极其难听。三个孩子缠手,又没有经济收入,吴老师也难呀!她哭着回县城,我看她可怜,孩子可不能受饿呀!于是我就从家里拿了四百块钱给她,让她给孩子买粮食吃。”

“四百块?”柏世俊惊愕:“那么多?”

“是呀,少了也不够她娘四个用的呀!她母亲气死了,一个人拉着三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我说咋没见到她娘,死了,咋死的?”

夏临泉:“吴老师没有钱,又没人帮她,眼见孩子们挨饿,这个时候,柏世豪知道了吴家的情况,派人和吴老师谈成了一种交易。”

“什么交易?”柏世俊迫切想知道。

“吴秋怡给他生孩子,柏世豪负责给她钱。事实是孩子是生了,柏世豪却不管不问了。”

柏世俊坐回板凳:“我的天,天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夏临泉轻轻一笑:“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柏世俊再次问夏临泉:“那个小男孩,你真不知道是谁的?”

夏临泉故作镇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其实,夏临泉是知道这事的,只是不想说出这个秘密而已,因为他是一位不爱谝闲传的人。

随后发生的事令柏世俊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从队长夏临泉家里出来,他径直去了祖陵,对祖陵的修建非常满意。他跪下去之后无论如何都挤不出眼泪,记忆里只有奶奶那慈祥的笑,娘亲的音容笑貌早已支离破碎。父亲一生并没有给予他多少关怀与言传身教,如今他们都去世了,过来叩两个头,算是延续传统的礼教吧!不见得泪如雨下就能感动祖宗保佑我福禄寿康,婆娘温柔,子孙满堂,柏世俊这样想。

柏世俊刚走进村子,柏蓬启就迎面赶来,让他到村部去一趟。

柏世俊懵懂不知啥事就跟了去,在那间破败不堪的村部会议室里,陆兆勇坐中,夏临泉坐左,柏蓬启坐右,由陆兆勇当面口头传达了对柏世俊的管理意见:“根据富农,贫下中农,地主,反革命分子,坏分子的界定方法,在原上只有柏耀庭和陆本德两家是地主。如今陆本德家早没有了人,只有柏家还有人。考虑到柏耀庭当年是地主,他的儿子,孙子自然而然就是地主成分,因为柏世俊是柏耀庭的大孙子,划分富农最为合适。富农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必须与其他社员一样按时上工,天天学习,天天报到,接受改造。从即日起,一切举动都要谨言慎行,接受监管。”

柏世俊马上站起身进行反驳:“把我定性为富农分子,学什么习?改什么造?烦不烦?如果我回城里住呢?不接受你们的监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