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痛哭间隙,用袖子遮掩,给沈确喂了一粒药丸,沈确的舌尖顿时发麻,且麻意迅速蔓延。
他了然,用感谢的眼神望了一眼南宫凌。
趁着身子未全麻,意识还清醒,沈确用力地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几下。
他忽然呼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长安不悔——!”
侍卫看着漏刻,深深地吸了口气:“时辰到,行刑——”
牵马的侍卫打了下马,捆绑着沈确的麻绳骤然绷紧,沈确霎时悬空。
百姓哀哭。
沈确不眨眼的盯着烈日,眼泪流淌,在白茫茫的一片中似乎又看见白秀封后那一日。
那日也是这般的艳阳。
她坐在凤辇之上,周身金光闪闪的,遥遥地望着自己。
南宫凌立在一边痛哭。
须臾,百姓蓦然尖叫。
沈确嘴巴动了动,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还想说,“吾爱之人切莫伤悲”,就不知有没有说出声。
“沈——确——”
一声凄厉的哀号,顿时响彻云霄。
这声惨烈的尖叫,自午门重檐黄瓦庑殿顶上,一女子的喉间爆发出来!
似杜鹃啼血,似猿哀鸣。
百姓举头仰望,朱红华服的女子跪伏在黄瓦檐上,长发翻飞,直直地瞪着地面的鲜血与残肢、头颅,大张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红衣吊英魂,无声掉泪,不胜悲怆。
他们瞬间被这股悲怆狠狠地戳中心房。
“那是太后吧?”
“她是太后。”
“太后娘娘哭得多么伤心……谁质疑太后是恶人的?”
“卫宰相真该死呀!”
情绪迅速蔓延,百姓泪珠滚滚,许多人失声痛哭。
白秀的胸腔疼得剧烈,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制,更有一团气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不去,下不来,就快要炸开!
她张着嘴,憋红了脸。
她趴在殿顶上,伸出手竭力去够,想触碰地面上闭目的头颅,帮他擦擦脸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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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远了。
白秀想命令千斤再带她飞下去,无奈说不出话来。
她张着嘴巴,使出所有力气,要把噎在喉咙间的那团气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