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夜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上,眸光清冷,深邃、疏离,似寒冬的北风不带一丝的温柔。
正如万寿节那夜,即便豪饮烈酒,他眼里都不带一丁点儿情欲,如同一座冰山,冷冽孤傲又无畏无惧。
因为这一股冷冽,他这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吸引力。
白秀抬眼望着,顿时呼吸一滞,刚刚想起什么来着?
万寿节那夜…
那夜...
深巷马车里…
时隔多日,回想起仍是尴尬的脚趾抠地。
当时那根玉琅玕已经扔掉了吧?
如今想想,不该用了之后还留在人车里。
白秀即刻别开眼,摇摇头,突然结巴:“不…不会辛苦。”
臣子都已离开,南宫凌走下台阶:“多谢母后与皇叔相助,若稍后无事,可要一同用午膳?”
白秀抬手,刚想说不必了,却听南宫玄夜:“好。”
···
出了掖门,卫家父子坐上一乘红木马车,车上雕花精致,镶金嵌玉,车标有“卫”字,周围车马纷纷为其让路。
车内,卫峥坐在左侧尊位上,背靠着车厢,阖目养神。
卫琥没法像他父亲一样淡定,他双手握拳,紧锁眉头:“南宫凌勤政,是做做样子还是真要干实事了?”
卫峥未回应,卫琥自顾自道:
“玄王武功绝顶,警惕又高,刺杀百次都失败,且油盐不进,拉拢不成。如今玄王奉旨摄政,护着南宫凌……真是不好办。”
“还有那个小太后,嚣张至极。仅凭太后头衔作威作福,真后悔没除掉她,可惜行清节那日儿子没去……”
卫琥暗恨,提拳捶了一下腿:“曹金都真是个废物。”
马车一路平稳疾行,闻见沧浪水声后,卫峥缓缓睁开眼。
他凝视着卫琥:“莫烦忧。”
卫琥闻言眼中一亮,微微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问:“父亲是准备要动手了?”
卫峥抬了一下手,回应道:“逼宫是下下策。”
“四十年的酷刑厉法,百姓都没有起义造反,是因为南宫家得民心,也是因为有人帮着南宫家维系民心。”
“若逼宫谋反,卫家遗臭万年。”
“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坐上龙椅简单,但要长久的坐稳可得好好琢磨,背上谋反骂名,坐不长久。”
“百姓若被有心人煽风点火,群起反抗,那便是极大的麻烦事。”
这一听,逼宫确实是下下策。
卫琥缓缓点头,他想了一下:“帮着南宫家维系民心的人…父亲说的是沈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