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眼见他们这一群人要来砸道观,小纯阳宫先发制人,偷偷摸摸去县衙报了官,果然,闻听道人大嚷,远处捕头急喝道:“休要伤人!当街斗殴,可知罪犯几何!”
徐大发愣住,转头望住持,不知所措。
住持道:“要讲道理了。”他抬起一手,掌控时空之力,方圆千丈已尽陷他空间法则中,那气势冲冲的捕快们突然就不动,静止原地,虽有意识,却无知觉。
住持拍拍徐大发肩头,朗声道:“随住持入观讲讲道理,我的徒弟不能白死,你们这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也不能白挨揍。”
众人附和,随住持进了小纯阳宫,年轻道人正保持姿势,拿棍打着自己,因困于住持空间法则,动弹不得,徐大发扯过棍子,一棍子闷下去。
“喜欢打自己,打你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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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发又道:“师父,他们咋一动也动不了,是不是你的佛法对他们用了?”
住持得意洋洋,“可不是,我的佛法高着呢,你们就是有眼不识泰山,非去学塾讨媳妇,若是来寺里随我修佛,今天能一个个的鼻青脸肿?”
众人嘻嘻哈哈,嚷着“明天就去”!
一路穿廊过桥,仍不见一人,徐大发讶异道:“看着不像没人啊,怎的还不出来?”
瘦竹竿道:“大早上的,兴许是还没起床呢。”
徐大发赞同这话,笑道:“咱们去那吕大道长的房间,掀开被子打他屁股。这老小子平日里出门,眼睛都长脑袋上,可神气,早看他不顺眼了。”
众人又是附和,住持嘱托道:“宫内其他人还好说,吕道长是确有真本事的人,我虽不与他打交道,却知晓他为人忠厚,不曾做过坏事,你们若见了,可要客气些。”
“得令!”
诸人继续前进,来至吕祖殿,乍看这大殿,方方正正,颇为壮观,殿外长燃着香火,左右分列廊道,廊内七十二天官,个个塑像高大,气势威猛。
住持道:“这是道门七十二天官,以道家真武大帝领衔,主人间福运吉凶,上元节灯会,镇子宰牛上供,往往都是孝敬这位大帝。”
徐大发摇头道:“我看他不像个好人,人家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还说善有善报,可是小纯阳宫这般为非作歹的地方,怎不见有人来管?又是哪里来的面皮供着真武大帝!”
住持问他:“心中可有不平?”
“多着呢。”
“好,那你就说出来,大点声说,你面前这位真武大帝他听得到。”
徐大发一惊,“师父别吓我。”
住持和颜道:“且不说他们为何行凶杀我弟子,单就以真武大帝而论,是个顶不错的天神,至于为何这般善恶不明,或许是他自有考量。可是你既然不服,就要大声讲出来,若这个世道连让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看不要也罢。”
徐大发怂得很,连连摇头,耳中却突兀听见一声清脆声响。
吕祖殿内,有个小木桌,有个长须道人轻手放置小茶盏,轻轻脆脆的声响,悦耳动听。
住持道:“那是吕道长,见了面,不能没规矩。”
徐大发亦是见过此人,倒非如他所言,目中无人,眼高于顶,这位道人仙风道骨,古今难有,置放茶杯时亦有丝丝缕缕水波荡漾,不但住持瞧得见,徐大发一干扛把子也瞧得分明。
这就是个神仙啊。
吕负摆好茶杯,不多不少,一十八杯,徐大发一班扛把子十六人,算上住持与他自己,统共十八位。
他取茶壶,一一满上,一壶茶本只够数杯,却不知为何,好似一个无底洞,源源不断流着茶水,直至十八杯皆满。吕负作个道门揖,轻声道:“小道见过佛师。”
徐大发一听,精神倍长,嘿,老牛鼻子自称小道,气势上就已输了啊。
住持指那桌子,问他,“请我们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