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回京后,听了诸阿哥所述,也甚为不平。大家都清楚,老皇帝生前最看重的是十四阿哥。次日会议上,十四阿哥估计大军该到了,提议再等等。老四却阴笑着说:“十四弟啊,我看不必等了,年将军已升任陕甘总督,受封一等公,接替了你的抚远大将军一职,此刻,怕正在开庆祝宴会呢。”
老四登基后,帝号雍正。对诸兄弟逐一迫害,名单上本有十四阿哥,因母后以死相逼,才算高抬贵手,封为守陵大臣,发往京东遵化马兰峪。直至乾隆中期,总算皇恩浩荡,才允许这位白发苍苍的十四叔回京养老。
雍正颇通佛法,继承了尊崇黄教的国策,即位后,将自家府邸雍王府施舍为喇嘛庙,称雍和宫。又将先皇修建的那座中西合璧的大园子,由畅春园改名为圆明园,并在园内建正觉寺、功德寺。何故?因他法号乃圆明居士也。
雍正对西藏事务也甚为关注,一是明确边界,将金沙以东康区划归川省,中甸一带划归滇省,玉树四十族划归西宁大臣管辖。二是派出大臣驻藏办事,留驻一定数量的军队。至乾隆年间,逐步形成达赖喇嘛和驻藏大臣共同治理、下设噶厦政府、遇大事不决奏报朝廷定夺的体制格局。
边巴成年后,律已甚严,谦逊俭朴,颇得众生爱戴。史称格桑嘉措“位极帝师而无纤毫骄慢,教证功德内已圆满,仍从他人听闻经论,曾无暂舍。修证已到高深境界,然举止动静,取水脱鞋皆依戒律而行。富有全藏受用无量,然所着服装每年只换一套。”
社会虽然恢复稳定,但藏人与朝廷却别着一股劲。官方文书称边巴为六世达赖,可西藏僧俗却认为他是七世达赖。
1737年,乾隆二年,五世班禅病逝,俗寿七十四岁。乾隆五年,七世达赖为其灵童取法名巴丹益西,次年举行坐床大典,是为六世班禅,时年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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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7年,乾隆二十二年,格桑嘉措圆寂,俗寿五十岁。其转世由章嘉三世活佛会同三大寺认定,于1762年,乾隆二十七年,在布达拉宫举行坐床大典,是年六岁。三年后,拜六世班禅为师,受沙弥戒,取法名强白嘉措。1777年,乾隆四十二年,受比丘戒。那时,六世班禅内心非常焦虑,强白已受比丘,很快就要亲政,可对达赖喇嘛序列的认定上,朝野仍不一致,若长期别下去,将成为不安定的引子。当他知悉朝廷将于1780年即乾隆四十五年在热河山庄祝贺皇帝七十大寿时,决定上表请行。
乾隆自然非常高兴,认为班禅佛爷前来,“实属吉祥之事”。除命沿途预作准备,还在山庄外仿照扎寺修造须弥福寿寺,在京郊香山建宗境大昭寺,在城北建黄庙,京城人习惯称为西黄寺,预作下榻之处。派出六阿哥和章嘉三世迎至岱海,赏坐黄轿,免跪拜,至山庄时,特许乘轿入宫门,当皇帝出迎并用藏语问候时,班禅大为惊讶,极为感动。
祝寿大典过后,班禅感到不适,御医诊断为天花,乾隆大惊,嘱尽力治疗,先不告之。当时此病几为不治之症,且传染性强,但皇帝仍前往探视,问佛爷有何愿望。班禅来时从张家口直奔承德,故答曰,返程时愿到京城一瞻。
乾隆作了安排后,先到东西陵祭祖。班禅则在京参观了圆明园、香山、雍和宫及繁华街市后,下榻西黄寺。后病势日渐沉重,皇帝再度看望,尽力挽救,命京城所有寺庙诵经祈祷。1780年,乾隆四十五年,十一月初二大师圆寂,俗寿四十七岁。皇帝率满朝王公大臣前去吊唁,献上哈达,长久祈祷发愿,极其悲伤。火化后,灵骨舍利置金塔中,以盛大仪仗送返扎什伦布寺。西黄寺内建清净化城塔一座,内放大师生前所用之物。该塔至今完好。
这次班禅东行,对清政府与蒙藏地方的联系、沟通,对各民族之间的理解、团结,有着重大意义。时隔不久,乾隆在上谕中将强白嘉措称为八世达赖,等于承认了格桑为七世,仓央为六世,既顺应了民意,也不失皇家体面,将拖了八十多年的一桩公案圆满了结,雪域众生心悦诚服。
后来,布达拉宫内为仓央嘉措塑像一尊,是少年容貌,法冠略偏,两只纯净的眼睛注视着他熟悉的这片土地,透着天真俏皮和一丝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