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眼睛瞪得血红,却丝毫不怕。为什么?我很快知道了原因。
我的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猛地回头,我的木头脑袋,就这样血淋淋地被押了出来。还有一口气,我庆幸道。
可是,只剩一口气,我只觉我的血液逆流,直冲大脑。
忍住,时机未到。
我的气力,还未十分恢复。可看目前如此恢弘的场面来说,我该释放二十倍的能量,才有机会还手。
想到这,我故作虚弱,咳咳喘喘,一副就要瘫倒的模样。可只有我知道,我拼了命大口呼吸那乌羽玉散发的气息,那入侵大脑的毒气,原来这么美妙。而我快要渗出血的眼眶,只有我看不见,却惊骇住了那没比我好多少的木头脑袋。
“阿槐.......”他虚弱地出声,满眼皆是无尽悲伤。他何尝又不是,在以为世界即将一片大好的时候,被这个血淋淋的回头枪,杀了个措手不及。
谁又能知道,那只是被当做一棵“棋子”的人,恰恰是最恐怖的存在。
可如今,我们三个,和那些尚存几分理智,看出眼前景象太过荒诞的人,都处于难以自保的艰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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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脑袋!”我惊呼出声,已经难辨他血肉模糊的脸,究竟是什么表情。我只觉得浑身的细胞,统统都在叫嚣着,爆发吧,让所有的人,都去死。
可是让他们痛快地死去,比起惩罚更像是一个恩赐!
“我没事......”是他,唤回了我最后的理智。
我想一个闪现,飞扑到他的身边。
可是抱着的皇帝,可能就没了最后一口气息。
我这一丝的犹豫,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今日这劫,我又在期盼着我们中的几个人,还可以喘着气走出这个大殿吗?
见我作势要去,那阿四一个眼神,挟持着方榆的人马,力道又大了几分。他紧咬着牙关,都不让自己哼出一声。
“阿四,你是要治理天下的人,揪着我们几个不放,又算什么?”我怒不可遏。
“自然是,看你们难舍难分,我好拍手称快。”她还在言语挑衅。
“那时摄政王,让我去拉拢方榆,他对我不屑一顾,我还以为。他生来无情呢。”她淡淡的说着,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只是我见了你,才知道他只是对我无情。可我偏偏,对那些对我不为所动的男人感兴趣。”
她的话慢悠悠地传到我的耳边,一副饶有趣味的模样。稀奇的是,他毫不避讳她曾和方榆和旧王达成同谋的事情败露,我猜,她笃定了底下的人,没有更好的人选。
“我那日又找到他,说再给他一个大官做做,他就负责帮我制作乌羽玉就好,我大可封他一个建国丞相!”她眼波流转,散发着要吃人的光芒,“可他依然不为所动。”
“这也就算了,他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眼前的方榆,和记忆中的那人,那神态面容,极其的相似。看起来如多么正派的家主,以一己的威严,镇住那挤满了人的家。那时的她,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为了让他开心顺心而存在的。
只是他一入夜,关上门,脱了衣裳,就好像变成了双眼散发着红光的野兽,对一切雪白绒毛、幼小无助地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展现了惊人的占有欲。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再如何弱小可怜的小白兔,在那样的生存环境下。都能长成魅惑众生的狐媚子,而他偏偏不爱那生了灵智的矫揉造作姿态。或者说,他只爱那占据至高无上地位的征服欲而已。
被无情抛弃的阿四,却恰恰是将这点遗传得极好。她扭曲可笑的情感投射,皆是对那个高大的身躯和模糊的面容。只是,待她羽翼丰满,杀回了那个曾经代表着全世界的大院,人人赞叹她的今时不同往日。那弃女,回来复仇了,誓要踏平这个充满罪恶的大户人家。
她摇着身子,脸上还溅上不知道哪个和自己命运相似的待宰羔羊的可怜鲜血。她无数次幻想此时此刻的无尽快感,她该居高临下,与彼时截然相反的身位,俯视着她曾万般讨好的那人,淬他一口口水,给予他那最亲切最神圣的称呼。
我回来了,我回来拿你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