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栖花楼竟是如此污脏之地，白芷掉头就想走，却被方嬷嬷拉住。

“姑娘，但凡拿了这个腰牌的，都是要在这里进修的，你难道不想学习最上乘的魅惑之术？博得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方嬷嬷意有所指的让白芷去看院里的另外九个姑娘。

她们每一个都是水灵灵的，年纪都很小，在阴凉之地练功有的累出了满头大汗。

方嬷嬷很得意：“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上等好苗子，从骨相到皮相，都是绝佳，在我手里头进修个三五年便能脱胎换骨，将来做妾，那都是要到三品以上的官员人家的内宅里头做妾的，寻常小官根本无福消受我的姑娘。”

她打量着白芷：“你年纪大了，身体骨骼已经成型了，不方便我教导，真是可惜了，你若自小在我手里，怕是早就艳满秦淮河了。”

白芷脑袋嗡嗡的响。

她确实是见识少了，活了两世，也仅是隐隐约约听说过瘦马的存在，从未真正见过这群人。

方嬷嬷的声音像雷声一样不断传来：“这些女娃娃，都被各大富商预订好了，等到她们练成了，便会当做礼物送给当朝的大官，她们真是有福气之人，给那些大官们做妾，吃的穿的，那都是锦衣玉食。”

白芷艰难的吞吐着口水：“卖她们的都是自己的父母亲吗？”

方嬷嬷笑道：“基本都是父母亲手卖掉的，很多都是家里穷，或是要供哥哥弟弟娶媳妇，女娃子是赔钱货，漂亮的卖给私馆培养成瘦马，丑的就为奴为婢。”

白芷两腿颤颤，女娃子怎么就是赔钱货了呢，看着院子里努力练习的小姑娘们，她只觉得这一切真荒唐。

原来有权有势的人家，他们吃的穿的是预订的上等品，竟然连女人，都是可以预订的吗？

还有周贵妃又不是穷苦人家，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推到这种火坑里来。

她就算身份不光彩，到底与周贵妃也有血缘关系，她真就冷血至此？

炎炎烈日，白芷生出一身冷汗，她不要在这里进修，去他的周贵妃。

径直朝外走去。

方嬷嬷朝两边使了个眼色，从灌木丛里窜出几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钳制住了白芷。

白芷惊恐不已：“你想做什么？”

方嬷嬷怪笑一声：“自然是老婆子我瞧你姿色好，想送你一桩好前程了。”

白芷还要与她争辩：“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我是周家小姐，是当朝贵妃的……”

方嬷嬷却是摆摆手：“来栖花楼的可不分什么贵妃皇上，这里只有男人和女人。”

把白芷押下去后，方嬷嬷招手：“阿伍，去跟三少说一声，他让我找的姑娘，我找到了。”

是夜，明月星辰。

贺知山手执蜡烛，从一处箱笼里扯出几张做旧的宣纸。

回到书桌前，执笔作画。

他临睡前有随笔作画的习惯。

作画如练字，每一日他都不曾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