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夕阳坠入山谷,又是一天的厮杀结束了。多少人早上还是活生生的汉子,到了晚上却变成支离破碎的残骸,今天的战斗更加激烈,敌人至少有三次攻上城头,守城将士们在付出极重大的伤亡后,才将敌人赶下去。
我们的援军在哪里?长公主疲惫的站在城头,眺望城下点点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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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中军堡。
残垣断壁,暗黑色的城墙和城门上爬满了蝇虫,虎御风跳下战马,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轻声的叹息和压抑的呜咽。“就地休息。”他缓步走进堡内。
为了达到突然袭击的目的,虎御风率领一万黑虎铁骑换上了草原黑煞军的铠甲和旗号,在赤北平原上奔驰。一路上无数的草原斥候和驻守的军队被他们无情的斩杀,为紧跟其后的八万骑兵扫平道路上的障碍。
虎御风率军离开武凤关的时候,熊天宝悄悄躲在姚恭远的队伍中,他不知道柳清荷在得知他偷偷溜出来的消息后,会不会生气。反正老王头肯定生气了。当时,担任先锋官的姚恭远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出言诱惑道:“小子,躲在老王头那里,没有什么出息,到我这来,我给你一个队长当。”见熊天宝犹豫,忙从怀里拿出一块牛肉干,讨好般递了过去,“你想想,骑着战马挥舞的战刀,呃,铁锤更好,驰骋在战场,何等威风。” 姚恭远就像一只要将没见过世面的小鸡仔骗出鸡窝的黄鼠狼。最后,这只‘傻’鸡仔上当了。
对熊天宝而言,老王头是父亲熊凯的生死战友,对自己如同子侄,只是他更想享受姚恭远所描述的那份刺激。好在姚恭远也没有骗他,以他的相貌和身材,再穿上草原人的装束,一路上他们这个骗子二人组,骗开了无数草原汉子驻守的军堡和军营。当他冲到敌人面前,一锤砸在他们的头上,看着鲜血和脑浆四溢,听着他们临死前的惨叫声,嗜血的兴奋让他几乎无法入睡。
他们已经在赤中军堡附近休整了一天,傍晚时分,姚恭远又找上他,从姚恭远那里得知,虎狂风的大军已经赶了上来,姚恭远笑眯眯道:“大战在即。天宝,你去求求虎大将军,让咱们兄弟加入他的重甲骑兵军团吧。”这次,这只‘傻’鸡仔学会了拒绝,比起不太爱说话的虎狂风,熊天宝还是喜欢跟和蔼可亲的虎御风打交道,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生怕被老王头抓住,不过后来听姚恭远说,老王头带着他手下的斥候弟兄到前面探路去了。
此刻,周边战友们的呼噜声,帐篷外有人在黑暗中不停的走动。军堡外,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还有无法听清楚的说话声。实在睡不着的熊天宝坐起身,从帐篷中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退出来,身后有人一脚踢在他翘起的屁股上,熊天宝哎呦一声,嘴里低声骂道:“谁啊,不长眼睛。没看到有人吗?”又被踢了一脚。熊天宝忙回头,在夜色朦胧中出现柳清荷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赤中军堡的东北角支起的一个帐篷内,虎狂风和虎御风也没有入睡,他们的面前坐着斥候校尉老王头以及一个瘦瘦的老者。
“沿着北岸丘陵要多久才能赶到污凌关?”虎御风问。他将麦饼分开,递给两人。
“老张头,这里你熟悉,还是你来说吧。”老王头将机会让了出来,以示对这位前辈的尊重。
“从这里出发还需要两天的路程。不过大军可能过不去,北污要塞沿线有些地方已被敌人攻占。”他轻轻掰开麦饼却在手中摩擦着,“长公主率领着大军围绕着赤中军堡跟草原蛮族打了一仗。”或许由他来谈论那场战事太过残忍,要知道他所在的村庄中几乎一半的人都死在了这里,更别说还有他的儿子张大山,咬了咬微微抖动的嘴唇,努力压制心中的悲伤,他将语气放平缓,“长公主撤军,赤中军堡被毁,敌人分出部分兵力驻守这里,同时进攻山区抢夺我们的粮食,他们穿戴起我们的铠甲,使用我们的武器。不靠近根本分辨不出来,再加上还有叛军从中协助,有好几个军寨山堡一时不察被他们攻破,损失很大。” 老张头继续他那缓慢且深沉的叙述,“各军堡之间只能通过猎号声作为互通消息的手段,武凤关被收复后,敌人才退出山区没有再继续进攻,但一直都驻扎在山口监视我们。”
“污凌关呢?”虎狂风问道。
“有人从污凌关方向逃过来,” 老张头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扫过虎家兄弟,“他说能远远的看到污凌关城,当时污凌关城门紧闭,密密麻麻的敌人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城墙,然后又被赶下来。城外燃烧着大火,将城墙照着通红,敌人像疯了一样,一刻都不停。”
虎狂风听到这,已经坐不住了,对着虎御风说道:“老二,明天我带着铁骑一路冲杀过去。”
“虎大,多栗河对岸驻扎有一只大军,人数在五万左右,他们在路上挖了很深的壕沟,桥头布置了大量的拒马桩。”老王头履行他的职责,出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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