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士颂新政中关于军队的根本变革。
现在,晥城内,所有手上有私兵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和刘晔一起面见士颂派过去劝降的使者。
这个使者不是别人,他们很多人都认识,就是前不久刚刚被他们送到士颂那里的“袁术故旧”阎象。
如今,也是士颂麾下的治中从事了,这次特地被士颂调来一起进入淮南。
“没想到啊,不到一月的时间,阎先生如今已经是士侯麾下重臣,我等皆要仰仗先生,方才可以苟活,还真是世事无常。”
即便刘晔是个明白人,知道大势不可逆,但他到底是心里不痛快。
尤其是看着昔日自家的“囚徒”,如今趾高气昂地坐在那里逼自己投降。
“子杨先生不必如此不满,现下谁都看得清楚,袁术之后,淮南以无可为之势。我家主公虽然年少,但士家经营六代,厚积薄发,如今雄踞西南半壁江山,横跨荆,交,益三大州,触角更是涉及扬州,豫州乃至关中司隶。”
“说句不好听的话,帝王之基业已成,退,可坐看关东之成败,进可逐步蚕食天下。曹操,袁绍尚且不论,他区区刘勋,也敢撩动我家虎须?”
阎象说完冷哼一声,接着要求皖城无条件投降,接受荆州方面的整改。
他没有丝毫客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很简单,这一次,刘勋必灭,要么降,要么死。
“都说士颂公子,乃是儒学传承,仁义之人,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我们若是投降,可否如益州南部诸州郡那般,过几年再推行士公子之新法。”
座中一位老人,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不敢说不接受士颂的新法,但他更不想放弃自家的利益,于是提出了缓上几年的想法。
在他看来,几年之后,要么他想到办法应对士颂,要么,天下局势又会有新的变化。
“是啊,士侯虽然势大,但这次突袭淮南,只怕是出师无名,就不怕天下之人的悠悠之口,说士侯仗势欺人吗?”
人群里,又有人聒噪起来。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似乎真的是觉得士颂是在欺负人。
阎象听到这里,把袖子一甩,站起身来,说道:“我主收到豫章郡诸葛太守来信,说刘勋率军突袭豫章。那诸葛太守之侄女,乃是我家主公的第一位夫人,诸葛夫人在荆州军民百姓心中,地位崇高。诸葛大人来书求援,我家主公岂有不出兵之理。”
人群之中,立刻有人分辩:“本就是豫章郡海昏地区盗贼四起,他诸葛玄治理无方,我家主公出兵南下豫章,不过是帮诸葛太守清剿盗匪而已。”
面对这种还没有想明白的人,阎象大喝道:“假途灭虢之计尔!诸葛太守说得清清楚楚,他可没有请刘勋帮忙,就算是要请帮手,不会找我家主公?荆南四郡,随便拉一支队伍过去,就能完成平叛,还轮得到他刘勋动手?自己起了贪念,就不要狡辩了。”
接着,阎象拱手道:“我和尔等没有多的话语,要么今日投降,要么明日破城。言尽于此,诸位珍重。”
“阎先生如此态度,是想要逼着我们不降,好让荆州强军明日攻城,破城之后,玉石俱焚,就为了报被我军截留的一箭之仇吗?”刘晔冷神问道。
阎象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子杨先生安心。不知为何,我家士侯对先生是特别上心,早已经在军中下令,即便是皖城不降,明日破城之后,荆州军全军上下,不得伤先生及家人丝毫。更准备好了一支精锐护卫队,由颂卫营将官亲自带队,明日就一个任务,那就是入城之后,护卫先生安全。”
这话,倒是让刘晔有些意外了,他想不通为何士颂会对他另眼相待,他在荆州没有什么好友至交,在武陵书院,也没有什么名声啊。
“至于其他诸位,若是和子杨先生交好,可将亲眷安置在子杨先生宅内,明日破城后,自然是安全无虞。”
说完,阎象大步离开,即便是有人劝他稍待,他也都拒绝,毕竟他是个劝降的使者,如今荆州军势大,这些人还真不敢强留。
等阎象离城,皖城内的世家也好,官员也好,都眼巴巴地看着刘晔。
这位抵抗士颂之心最为激烈的人,如今反而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