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已经放进了何景仪的嫁妆,如今已是崔家财物。
一柄还留在钱玉萍手中。钱玉萍思量良久,最终把那柄玉如意放回红木盒子。
“妈把这辈子所有的细软都留给你,这柄玉如意我现在也给你,不到紧要关头,你千万不要变卖。”
钱玉萍抹着眼泪,将一盒沉甸甸的首饰捧给何景仪。
崔家的财产已经被冻结,崔氏父子也已下狱。何景仪的未来境遇让钱玉萍不觉忧虑。
“妈,这些都给了我,你怎么办呢?”
何景仪接过盒子放在一边,紧紧抱着钱玉萍哭泣,不住的颤抖。
“妈,那现在怎么办?怎么才能救哥哥呀?”
钱玉萍深深地望了何景仪一眼去,平复了些心情。伸手摸着何景仪的头发,柔声道:“你现在不要管这些事情,先去外地避避难。
如果这边情况趋好,我会给你拍电报让你回家。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就算拼尽我这把老骨头也会保你和你哥哥平安的。走吧,快些走。”
钱玉萍几度哽咽难言,却一直强撑着自己,尽所能及的抚慰何景仪。
“妈,我走了你怎么办?哥哥怎么办?爸又不会关心你,你一个人可怎么扛啊?”
“啪”
钱玉萍狠下心来,扬起手一记耳光落在何景仪白皙的脸颊上,呵斥起来。
“叫你走,你就走。你在这能帮什么忙啊?你爸再怎么与我不和,那宇恒也是他的儿子,他不会不管的。快拿着这些首饰去洋平,一刻也不许耽搁。”
何景仪见一向宠爱自己的母亲发怒,便噤声不语。默默收起红木盒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一步三回首,却不见钱玉萍追出来。
钱玉萍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到妆台边,看着镜中自己苍老的容颜。
没有夫君的爱意,有的尽是猜忌与冷落。
在这冰凉的府邸里,钱玉萍从一位知书达礼,温柔如水的少女熬成了乖张跋扈,恶性难书的毒妇。这样的一生原是这样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