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朱家不怕我这个七品县令,被人掣肘的感觉不好受啊。”裴柘远往后仰着脑袋,将脖子靠在椅背上放松。
“不就是摇人嘛,跟谁不会似的。”突然,裴柘远一拍桌案,吼了一声。
肃篱被吓得手上的碗一偏,喝剩大半的汤羹在碗口险险地晃了一圈,又回到碗里。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别废话,走开,别挡光!”裴柘远嫌弃地一挥手,将肃篱挥退两步,又将放下的毛笔拾起,在铺开的纸张上,郑重地写下这封足以改变安阳县一方天地的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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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的字迹,写了两页纸。
写好后,裴柘远拿起纸张细细地吹干墨迹,那边吃完羹汤的肃篱自觉地拿起一只信封,将裴柘远折叠起来的信纸小心地放进去,又用火蜡封口。
裴柘远又拿出一只信封,写上父亲大人亲启字样,将封装好的信封直接塞进去。又叫来管家,让他找人快马送往京城。
做完这一切,裴柘远站起来,走到圆桌前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握着茶水在屋里慢慢踱步。
肃篱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汤水,抬眼瞧见裴柘远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一向算计别人的裴柘远,这次也没信心了?”
“哼!”裴柘远斜楞他,并不搭话。
肃篱将帕子收回袖子,一脸“你不用说,我都看穿”的神情,透过半开的窗户,突然瞧见天上挂着一个弯弯的月亮。
“行了,陪你在这琢磨半宿,我也累了,回去睡觉。”肃篱清冷的嗓音在月色衬托下越显宁静,“能做的都做了,成不成的就看天意吧。”
“等等!”裴柘远急声叫住往外走的肃篱。
肃篱转头,一脸期待地看向他,以为裴柘远会有什么高瞻远瞩的意见要和自己商讨。
“把你的碗带走!”裴柘远指着桌案上的空碗,没好气道:“你上次落在我书房的糕点,引来一群蚊虫,休想让我再给你收拾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