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也不知道裴县令查的怎么样了,那朱府家大势大,只怕县令大人终究是动不了他们啊。”
烦心事一件接一件,李媒婆毫无睡意地,只望着头顶的幔帐发呆。
而被李媒婆念叨的裴县令,此刻正在夜灯下,一手执笔,陷入沉思。
自从方明被大夫诊断恢复希望渺茫后,裴县令着人一边暗暗探查更多李媒婆提及的受害者,一边密切注意朱府的动静。
据贺信来报,这几日在李媒婆家附近溜达的人多了,而且总是那几个不起眼的面孔,前些日子要不是正好贺信跟着,用小石子将掉落的花盆打歪了几分,那李媒婆就命丧当场了。
只是,等贺信抬头看去,楼上的窗户边早已没人。
那些曾经被朱敬峰祸害过的姑娘,还活着的人都被李媒婆牵线嫁去了相距较远的人家,一圈走访下来,没人愿意放弃现在安稳的生活,再次牵扯进朱家的泥沼中。
裴柘远的脑海中以此将接收到的信息,组合排列分析。
这次的对手可以说是狂妄至极,已经是在他这个县令头上刨坑拉屎了,要不是苏行烟,还不知道那个朱敬峰还要残害多少无辜女子。
房间的门扇被人从外面推开,肃篱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一边吃一边往里走。
裴柘远斜眼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笔放下,靠着椅子开始走神。
肃篱端着碗,溜达到桌案边,伸长脖子看了眼裴柘远面前的信纸,心中有所动。
吹了吹刚出锅的热羹,舀出一勺试试温度,刚刚好,肃篱唏哩呼噜地喝下一勺,一边嚼着软糯的莲子,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怎么?你要给你家老头写信啊?”
裴柘远身子没动,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注意点用词,什么老头,那是我爹。”
肃篱满又往嘴里塞了一勺,“见谅见谅啊,你知道的,就是我爹,我也没尊敬过。”
见他这副茅坑臭石头的样子,裴柘远朝他翻个白眼,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给你爹写信说朱家的事啊?”肃篱看了看信纸,又试探性地看了裴柘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