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交映,虚实相连,看起来好不华美,好不绚烂。
且这绚烂沿着横架于护城河上的五座飞鸾桥直直延伸,接连一城繁华,万家灯火。
秋日之后,宗寥一直是在牢狱里度过的,新岁的热闹她不曾目睹一眼。
此刻看到满城炫目,逐渐才触嗅到节日的气氛。
南宫述温暖的手捂在耳朵,宽大的掌心托着她的脸,冰凉的面庞一会儿就给他捂得暖融融的。
她不好奇南宫述与苏涉的对话,手从大袍里探出来,她葱白一样纤长柔润的指掌慢慢覆在大掌之上。
让他的温度贴合更多,渗透更彻底。
满目吉庆日,有爱人相拥,幸福、和美、圆满不过这般了吧!
宗寥沾沾自喜,自顾傻笑。
目光在影影幢幢里浮游,看同行一路的亲友熟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
但见玉雕栏桥旁,身材魁雄的二姐夫与老爹相谈几句话后,打着马转身叫上一队人,率先往城中去了。
老爹拽着马缰,招呼上几位老翁,缓缓起步。
无意间,宗寥惊见三架马车里七八双眼睛直直朝她望来。
明灿的橘红光线晃过他们眼瞳表面,老练深沉的眸子瞬间炯炯,溢着精光。
隐约可见几分凌厉,几分敌意。
相互间还交头接耳。
虽听不清,宗寥还是感觉到了他们是在议论她。
议论她依在南宫述怀里的情景。
宗寥才不担心他们会怎样谈论她与南宫述的荒唐无形。
瞧见他们惊愕失色,一脸黑线,宗寥无声讥笑。
觉得他们不明所以被表象所迷惑的木讷样实在逗趣极。
尤其是徐老太傅,眼神与宗寥撞上的瞬间,猛然他又咳嗽不止。
看她的神情似有一种“老夫悉心培养的好俊生竟是这样被糟蹋了”的意色。
老人家呼一下拉上车帘之际,宗寥终于咯咯笑出了声。
南宫述闻她爽朗笑声,移开手,俯唇在她耳边问:“笑什么?”
宗寥扭头,见苏涉已经走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祁鸣。
“苏涉怎么又回去啦?”宗寥问。
南宫述道:“哦,逆贼刚从宫里离开,我担心有余孽作乱,便让他留守宫城内,不用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