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夜依旧如冬冷冽。
南宫述唤人牵来一匹高大精悍的黑马,把宗寥小心翼翼扶上去坐好,他才翻身跨上。
前往宫城门去的途中,宗寥仰头蹭南宫述洁白玉颈,撒娇道:“阿述,我想看焰火。”
毛乎乎的发挠得他颈边痒痒的。
南宫述只是暗笑,将她脑袋卡在如刻下颌与光洁颈项间。
下巴轻轻揉她:“好。我来安排。”
于是他打马疾走,在宫门处寻见苏涉时,将他召到身边。
苏涉祈愿成真,见到了旧故,又奉上了心心念念的主,心中别提多欣悦了。
见南宫述有话要吩咐,他脸上一直挂笑等着。
南宫述唤他一声“苏大哥”。
苏涉一呆怔,当即抱拳跪下,诚惶诚恐表示不敢与天子称兄道弟。
南宫述说无妨,一个身份而已,怎能比得上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情谊?
苏涉不干,说规矩就是规矩,皇上不忌讳,他自己却不能逾越尊卑的界线。
他就乐意当臣,守护在皇上身边。
南宫述第一次喊苏涉大哥多少带了点收买意味,但见宗寥在其暗助下安然无恙,他是真心要谢他。
苏涉愿安守本位,南宫述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颇为欣慰地颔了颔首,最后温言感谢他这些日子对宗寥的关照。
苏涉说,世子睿智勇敢,他也没出上多少力。
宗寥摇手,道:“大统领不必谦虚,此番若无你在当中斡旋,我这个阶下囚哪能吃好喝好,养得这样白乎?”
壮汉傻呵呵挠头,不再谦辞。
见宗寥窝在南宫述怀里,情意更胜以前胶黏,苏涉心中甚喜。
感叹有情人终成眷属。
南宫述看着他欣羡的神情,眼里蕴着一丝得意。
他嘴角淡之又淡勾着一分魅笑,抬手缓缓捂上宗寥的耳朵,俯身至苏涉耳边说话。
宗寥让南宫述桎梏得不能活动,完全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且说太子丧礼才过去几日,南宫桀就为了自己的称帝大典将整个宫城及整个皇城粉饰得绚丽多姿,五色纷繁,喜庆和乐。
宫墙上一排排大红灯笼沿着巨大的铜钉朱门两边延伸而开。
橘红的光影倒映在御濠水面,冷风拂过,撕扯成一片片扭曲的宛似燃烧着的焰苗。
眨眼,便碎作点点火红星子,将目极无尽的护城河缀染成一条红光熠熠的水缎。
环抱着金碧辉煌的宫城楼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