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名内官面前宣读了旨意后,南宫述命人准备一些酒菜,将前来派旨的禁军统领请至临湖雅榭浅酌。
奕王府远离尘嚣,倚青山而建。
盛夏时气,府中绿意盎然,蜿蜒迂回间,每一步都各呈一景。
优越的地势环境,精雅的设计装潢及布景让此处的气温较比京中其他地方都要凉快。
看着满庭芳翠,一湖红莲,苏涉惋叹:“殿下此去再无归,真是可惜了这一府的雅致!”
温热的风扫过雪颜,撩起肩侧几缕青丝。
南宫述望着波光粼粼的碧湖,神色尤是轻松地道:“花开总有花谢时;雷雨催万物,源尽百林枯。”
说出这句话时,他眸底有道不明的欣悦,而那欣悦转瞬又呈现终得解脱的畅快。
自那日出了宫,宗寥并没有向他解释她与宗时律是如何把事情引导成如今局面的。
但他知道,这个远离京都的结果是她想给他的。
他原想自己布一个局走向她,却在稀里糊涂中,他甘愿走进她的局。
偶尔回想,他发现宗寥给他挖的坑总是稀奇古怪,令人哭笑不得,不知这次她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想想就觉神秘,并乐于顺从。
悦色藏在幽深眼底,南宫述接着道:“皇兄仁善,留给我这煞星一条歹命,到底是顾念了几分兄弟情义的。知足了。一院繁花败与不败,谁还在乎?
我是没离过京,不过听人说南方的凛冬无风雨,水土也养人,更适宜养花草树植,听起来是个好地方,余生可期矣!甚好!甚好……”
瞧见眼前人一副如琉璃晶玉雕琢出来的不堪磕碰的模样,苏涉忧心道:“殿下先莫欢喜,方才圣旨上的话您可都听清了?”
“听清了。下放南境以南,永世不得回京。”南宫述淡淡道。
见他平和如老僧,苏涉替他着急:“圣旨上词意含糊,概述概论,入耳之言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殿下就不去深想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