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童一手里那封要他下药的书信,从一开始,便是出自钱启的手笔。
本来他的这些烂帐,只要在年底前能填上,是闹不到如今这地步的,可奈何书院的银钱也是吃紧,竟突然将半年一查的账目,改成了一季一查,这才引来了他的不安。
查账的事一出,从前的账本便全搬去了袁老夫子的屋中,袁老夫子的脾气,大家也都知道,这账目但凡有一丝的差错,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钱启当然也知道他的厉害,这才走了一步险棋,想要让这袁老夫子病上几日,他好从中调理调理账目。
奈何童一这孩子不惊诈,柳大娘只是谎称那泻药是断肠散,他便把什么都交代了,童一虽不知道那下药的是何人,可那封书信的内容却是让柳大娘猜出了些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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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钱启在小室门口训斥汪玉可的时候,霍先生与他说了些什么她虽不知,可这后院新到的那棵红枫树却是让她明白了钱启葫芦里卖的药,而他为了脱罪,竟使了左手写了那封书信,且这字迹竟长得有七八分像书院中那人的字迹!
本来他有这样的本事,柳大娘还想同他谈谈合作的事,却没想到那人的手脚竟如此之快,也不知是因何缘由,竟直接将人吊死在了先生们休憩的书房之中,还故意伪装了自戕的模样!
按说钱启死时,他做假账私贪的事并未被人发觉,他大可以卷铺盖走人,或是找袁老夫子求情,亦或是另找些法子,将这些亏空补齐,总之,怎样也犯不上为了这几十贯,送进去自己这条命。
可这时候再想这些,为时已晚,那人的冲动之举,让钱启的“自戕”,变得十分的可疑,也正因如此,之后,钱先生私贪的流言才会如此快的传遍了书院,将原本可疑的“自戕”,变成了畏罪而死的赎罪之举。
柳大娘自然是不打算揭穿什么了,毕竟自己无凭无据的,书院里又刚死了个先生,这个时候就算她说出钱启的死有疑,又有谁会信她呢?
不过,他再聪明,到底将此事做的绝了些,钱启除了私贪,其实并未犯下什么大错,先不说他会不会为了几十贯上吊,就单说这私贪一事是在他死后才被揭发,这其中,就已能做老大的文章了。
以袁老夫子的性子,这样的纰漏,他不会不查,但如何让他发现这纰漏,然后顺势将此事引到那人的身上,那,便得看柳大娘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