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白阮宗醒了。”冰鹚在旁边冷静地说。
浅淡的花香自床边而来。莲湘用力握住秦阮的手,眼圈都红了。
“阿阮!我已经请太医为你诊脉开药了,你千万要好生休息。”
秦阮费力地坐起身来。
他此时已被送回了云音阁,身上湿透的衣物也已被换掉,黑色的长发轻轻软软地垂散而下,面色苍白如纸。
“你有看清楚推你下水的那人是谁吗?”莲湘急急地问道,“快将他的身份告诉我,我这就去禀告父皇,让他为你做主。”
秦阮沿着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地想起了推他入水那人的模样。
黑布遮脸,黑衣加身,身架高挑结实,打扮上完全找不到任何突出的特点,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又让秦阮觉得似曾相识……
莲湘听他说罢,陷入沉思。
“若是只有这些特征,要找到此人只怕是大海捞针啊。”
“能在须臾之间点中白阮宗身上哑穴与麻穴,此人必定是位身手不凡的高手,绝非常人能及,”冰鹚说,握着腰间短剑的手紧了紧,“可是……”
“可是这样的高手在宫中也不止千人,”莲湘将她的话接了下去,“谁都有可能是那个凶手,又该从何查起呢?单是父皇身边的贴身近卫就有百人之多……”
秦阮咳嗽几声,勉强笑了笑。他不动声色地从莲湘手中抽回了手掌。
“让殿下费心了,臣惭愧。”
他突然注意到,冰鹚已经换了一件更朴素些的衣裳。
“冰鹚告诉我,她在离你而去后忽然感到了几分杀机,于是就立刻回头去寻你,却见你已不在廊边,而水面上却仍有痕迹,”莲湘感激地拉过冰鹚的手,面露微笑,艳绝四方,“是她下水救了你上来。冰鹚,你的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记得的。”
“殿下言重。”冰鹚低下头去,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刚说过会在你遇事时会尽力而为,却不想自己已经遭了算计,”秦阮苦笑一声,“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话虽如此,他心里已隐隐怀疑起一个人来。
可他与他毕竟是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又为何要……莫非是受了谁的指使……?
但也正如莲湘所说,宫中盘根错节,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双无形的黑手。虽然秦阮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但别有用心之人也定然不少。
“这样吧,阿阮,”莲湘忽然一拍手掌,道,“景诚他们都是羸弱之辈,不足以照看好你,我这就去为你寻一个能护你左右的人,这样我也好放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