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了那份心痛,那份失去的疼痛。
“哗啦啦——哗啦啦。”大雨铺卷而下,裴厄沿着佛墙坐下,他没了力气对抗不过了。
他苦苦的摸着墙形,泪如雨下。
他错了,他对不住。他不该这样,他不该让自己作祟。
“许清弦......清弦。”他摸着佛墙,泪不断、泣不停。掌中已出现见白骨和烧毁的糜肉,无比瘆人。
明明就这么点的距离,明明就差一点点。
昔日许清弦在身边闹、在耳畔吵的行径和记忆,仿佛都化为星星点点,一片片散去。
许清弦不在了,许清弦消失了。
他遥望着门内,掌心露骨,苦苦地支撑着。
大雨如石,砸在城中脆弱的花蕊上,会摧折着它们。
可净空屋中的不同,佛光盖在花上,雨水照常落下,却都被减了威力,如甘露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出现,缓缓行至裴厄身侧。
他撑着伞,走到满脸失意的裴厄身旁,为他遮起一片雨色。
裴厄仿佛出神了,乌瞳一直盯着花屋,无色无光。无论雨水如何冲刷,无论肮脏的泥泞如何侵蚀他的衣裳,他都不为所动。
“裴兄,先回去吧。”微光泠说着,心绪亦高涨不起,郁闷无悦。
裴厄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眶酸涩。
昨夜,许清弦哭了一夜,喊得声音都沙哑了。而如今,他只是哭诉了一会,眼上都苦楚干涩,再挤不出泪点。
他想不到,那干了又湿的金眸,该有多么难受。
微光泠叹了口气,也望向那间屋子,有着些许愧疚的道:“若是昨夜我......没将此事如此轻易揭过,今日,恐不会如此。”
“不怪你......都怨我。”裴厄喃喃着,指尖颤抖。
前因后果什么的,论他对许清弦造成伤害,都不重要。
比起责怪涂山忆为何给他下药,懊悔微光泠为何没能阻拦,这些都是小事,远不及他带的伤痛更多。
二人站在门外许久,一顿吵闹声后,屋中的许清弦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咆哮。
“滚!”他喊得另有其人,并非裴厄。
然底下二人听见后,心中都忍不住蹙动到。
稍后,净空走了出来,他手上提着一个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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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兽有七条尾巴,形似狐狸的样貌。
涂山忆,被赶了出来。
净空见到了跟来的微光泠,连连哀叹三声,将涂山忆甩给了他。
微光泠接下,伞由灵力浮了起来。
“你们走吧,别来气他了。”净空提醒着,容色都是无奈。
他看见了裴厄手中的白骨,对他的毅力颇为感叹。
既然有如此决心,为何昨夜还能做出那等事?净空不能明白,有所矛盾。
裴厄见涂山忆被扔出后,连忙起了身,想抓住什么稻草般的,询问着:“前辈,请稍等一下。”
净空回首,停步望他。
“我不进去,我能问问,他怎么样了?还......好吗。”
“许施主并不好,他浑身是伤,青紫的伤块和咬痕几乎遍布身上各处。其中,后颈的咬痕最深,深到上药时都疼的哀嚎。比起这些,就更不论那错位的脚踝了,你似乎还把他的骨干捏碎了,是吗?”
净空说着,一字一句都如一根箭矢,刺入裴厄愧疚无比的心。最后那句话中,还带着他个人的鄙夷语气。
裴厄猛然一沉,紧咬着唇瓣,说不出一句回话。
“他今早出来时,一脸茫然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城西。我恰好买东西,就碰见了他。”
“许施主非常失意,那脚踝看着就疼,因此不能穿鞋袜,只得赤脚上街。可即便如此,他脸上都没什么容色,如大雨般灰蒙蒙的。我把他带回来时,本欲帮他正骨,修复脚踝。可他却说不要,自己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掰了回去,再缠上带子。看样子,他是不打算用灵药修复,要等着脚踝自然好转了。”
“除此之外,私密的伤也不少......总之,他非常难过,眼睛一直没什么光色。所以,几位请回吧。若想道歉,也别在他伤心最盛的时候来,那只会一遍遍的刺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