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够挽留许清弦。只要......这牵起的丝线,不要断裂。
许清弦在他心底,是一株池中单独盛开的金莲。整片华池仅此一朵,开的皎洁、开的华丽。
金莲寸金寸土,不蔓不枝。裴厄从不敢去触它,亦没有勇气去摘下它。
他宁可让金莲伤心,郁郁寡欢,也不想让他片片凋零,归于尘土。
雨,哗啦啦的奏了起来,它就像风雨中坚挺的琴者,哪怕指腹破裂都要与风雨狂歌,共赴殊途。
今日的乌云早密布了许久,路上的行人都备了伞。
摊位铺子没开几家,空旷的街道上,只有疏冷的几具身影。
雨水滴上脸颊,掩住泪水,一同坠下。
他惶恐、害怕,亦有伤心。心底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在城中寻了许久后,他顺着魂魄的指引,确定了许清弦的位置。
位置在城西,不知谁的家中。
半个时辰后——
裴厄一身淅淅沥沥,拖泥带水地找到了这间屋子。
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种满花的地方。
心灵感应的魂魄告诉他,许清弦就在花屋的二楼。
这间屋子很熟悉,是净空的房子。
他往前,欲要破了礼数推门而入。可人靠近时,门上的佛法乍现,将他弹开了去。
“呃!”佛法对妖物有压制,裴厄连飞带滚,被砸向了对街的石墙上。
小主,
“是谁要擅闯我的花屋啊。”高处,净空的声音响起。
净空的屋上二楼,是一处阁道,修的广阔,种了不少的花。
“呦,原来是熟人啊。”净空明知故问的道了一句,谈笑间没有丝毫放行的想法。
大雨浇灌了裴厄的衣装身心,他颤颤巍巍起身,捂着被佛法击痛的胸膛,仰头看去。
“前辈,恳请前辈,放我进去。”他恳求着,容上第一次浮现了哭泣的神色,声音颤抖着。
“裴施主,今日下雨了。你不在客栈避雨,跑到我这来作何啊?”净空眺望满城烟雨,唇角微微笑着,像是挑弄。
烟雨蓑衣,彩云的山草在大雨的冲刷下,呈现为灰蒙。
裴厄闻言,急切又走上前。他掌抚佛阵,忍着灼烧的剧痛,仍表决真心的说着。
“前辈,求您,让我见见他吧。”
净空有所诧异,这傻妖竟会直接抵抗佛印,忍受焚妖烈火。
他手中的佛珠转动,有所触动,但他还是冷着脸回道:“裴施主,他不想见你,离开吧。若是与佛书印顽强对抗,你迟早会连白骨都不剩的。”
裴厄见净空仍然纹丝不动,心底放弃了对他的奢求,收掌起了妖力,继续盖上。
他想用妖术,与佛法对抗。
然而,佛光普渡,阵语摇动。无论他如何使力,都破不了这阵法一丝一缕。
相反的,他被佛法灼烧,已经掌上的表皮烧辉了不少。裴厄是能操纵火焰的妖蛇,被烧破了皮,当真有些笑话。
“唔!”裴厄仍不遗余力的对抗着,玄色妖力如风雨飘摇般的伴在周身,掌上佛火灼烧,他忍着亦抵抗着。
“裴施主,放弃吧。万物相生相克,你不敌我,破不了阵的。”
“我......只是,想和他道歉。”裴厄仍恳求着,在大雨的淅淅沥沥下,他付出的全部妖力,尽数前后消弭。
“错了便是错了,造成的伤害,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解决的。或许你与他彼此留些空间,没准哪日他就原谅你了呢?”
“不!我不奢求他原谅我。此事是我错了,可我......可我不想失去他,我想弥补他。”掌中的灼烧越来越疼,一层层的皮烫没,都快见骨裴厄仍没放弃。
净空无奈的摇了摇头,掌上并拢,道了句:“阿弥陀佛,神妖之情到底有违天道啊。”
话落,他转身离去了。
佛阵的效用越来越强,裴厄几乎付出了此身所有的妖力,都未曾破解。
净空所言是对的,相克的情况下,他不敌净空,他越不过这道佛墙。
来时,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许清弦会如何回答。可现下,这份不安化为了尘粉消散了,因为就连许清弦的面,他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