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愣着,又补充说:其实不光是我们两个人相互怀疑,这里有不少人问过我们这样的问题。前几天还有一个人问过我呢。
我说:你到这里多少年了?
他说:这种事情在这里是不许交流的。
看我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他又补充了一句(从他喜欢补充这一点可以看出,他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总是怕别人不高兴):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来了十多年了。
十多年?我有点震惊:那你的家人呢?
我终于找到一个愿意跟我说话的人了,尽管我的昂语水平还有点差,语法之类的说话时完全不考虑。
他说:我没有结过婚,可是我跟我的女朋友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离开他们的时候,儿子三岁,女儿才一 岁。如果你问的是我的父母,我只能说,我希望他们还活着。十多年毕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我自己都已经六十五了。
我说:不会吧?你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
他说:谢谢!不过,这里的人好象都比实际年龄年轻。盎格鲁比我还大五岁呢。受累,这话我本来不该说的。
我说:谢谢你的坦诚。我们都是同事了,我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可保密的。
他又笑了。这个萨克逊还真是一个挺爱笑的人。不是那种大笑或者狂笑,就是一种比微笑多一点声音和嘴角开启度的笑。挺可爱的。我想,他这种笑还真的有点欧美人的影子,让他的昂兰人身份之说多了一点根据。
我说:你们这里研究的是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因为他们这里还养着几只猴子,还有兔子,白鼠当然是有的。那几只猴子脑袋上还用纱布缠着。
他说:我们两个人研究的是脑干细胞。
我惊讶了:脑干细胞?这怎么研究?干什么用的?
我想,我没有研究过脑细胞,可是作为生命科学专业毕业的学生,我却也不是完全的白纸一张。至少我知道,脑细胞是不能繁殖也不能修复的。
他说:是的,按照至今的观念,大脑是最不容易操作的,脑细胞本身如果坏死了,都说无法修复。可是,如果是脑干细胞,我说的是多能ips脑细胞,非同源的,就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