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说,孤处理完公务便去看她。”
陆小桃听罢,心想着这如何行,可又怕耽误了太子的正经事,侧身望了眼灯火通明的书房,只能兴冲冲的来,灰溜溜地回去。
太子公务繁忙,她自不可能为了等他而放弃惩罚了。
她被夫子罚抄一千遍自己的名字,从申时开始直到戌时才堪堪完成,而这时,她右手都已酸的提不动了。
看着桌案上凌乱的纸张,她打起精神将其一张张整理折叠好,直至书案上整齐如一才松了口气。
这份她一笔一画抄写的书纸令她珍惜万分,她足足写了一千遍陆小桃,也足足念了一千遍,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有这么与众不同过。
于是抱着十分珍重的念头,陆小桃将其小心放在了书案下册的屉奁中。
屉奁内放置了一幅卷轴画,似是极珍重似的,用一根玄色扎带细心缠了一圈,又像是不久才拆过或是为了方便随时浏览,所以扎带上面并未打结。
陆小桃本没有要看的想法的,因着屉奁被这卷轴画占了大半,而一千遍名字的宣纸又厚又多,她便想着将自己的宣纸放在屉奁最下面,将这轴画压在她的名字上。
她两只小手将画轴小心拿出,谁知那扎带竟因着她的动作松了开来,一卷长画猝不及防散在她手中。
她一惊,生怕弄坏了太子的宝物,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却因余光中瞥到的光景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绝美女子的面庞,侧脸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墨发上的牡丹甚至不及她一寸光华。
她身后是漫天的嫣红,原是花朝节那日,这女子与一众贵女于枝干上挂绸祈福,忽地回眸,贝齿带笑,惊艳时光。
陆小桃脑子一片空白,连下一步该做些什么都差点忘记。
她怔怔望着这幅画像良久,画上的人物差点被她的泪水沾染上,她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卷起画轴,缠上系带放置于屉奁中。
又呆呆沉默了会儿,才深吸口气,将宣纸往书案上一放,安静地洗漱上了榻去。
她倒没有多想,其实她也不敢多想。
早在南苑之时她还亲耳听到过太子对那女子表明心意呢,如今在太子的寝殿中发现心悦女子的画像亦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早就知道,太子对自己好不是因他喜欢自己,而是因他的修养,是因他男人的胸襟。
到底是太子,是诗书礼堆出来的气定神闲,钱权贵养出来的品貌非凡,自不会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搓磨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
她不应该为此而难过,一颗青桃得了阳光雨露的庇护,怎能因他喜爱的是更广袤的嫣红,而滋生出嫉妒和独占的念头呢。
这不仅对其他人多有不公,这亦是自取其辱。
那阳光雨露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都是福泽,若是生了不该生的想法,舍弃自己不过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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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君恩总是寡淡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