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不但抹出了墙,还用更多的沙砾,化为线条,形成自然的阳刻浮雕。
拿出精灵刻刀精心修饰这些线条,起初是骑马的将军,从没有马镫来看,这将军所处的时代应当很久远了。
马蹄奔腾,披风猎猎,尽管没有画出风,但鲜于斌似乎听见了耳畔呼啸的风。
前面,依然是骑马将军,那马奔腾的造型略微变化,马背上将军盔插稚翎,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手持方天画戟。
随着赵传薪向前移动,马的姿势姿态,马背上将军的样貌各有不同。
最后,是一个同样高大的男人,骑在驻足的高头大马上,同样留有美髯,嘴里却叼着一根雪茄,步枪横于马背,神情不可一世。
一看就是现代人。
这不正是赵传薪么?
鲜于斌不懂艺术,但也大致明白了。
赵传薪这是将古代的一代代战神绘于墙上,比如项羽,比如霍去病,比如吕布,比如陈庆之,比如杨再兴……
一眼望去,形同一代代战神骑着快马,穿越了时空,直至今日。
那他赵传薪也是战神,和他们同等地位。
果然,赵传薪又刻了一排字: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得意的后退两步,负手看着墙头,神色间踌躇满志。
加上这句话后,这些浮雕便有了时空深邃的轮廓,具备了以世纪丈量的豪迈。
后世的棒子,想不知道他战神赵传薪都不行。
战神岛,想来在未来会成为一处着名的景点吧。
赵传薪问鲜于斌:“你看看,这一排战神,到了最后有何不同?”
鲜于斌挠挠头:“前面威风凛凛,最后的看着,嗯,有点玩世不恭。”
“对辽,他们都在逞英雄,而最后那位战神,却已臻化境,用不着在人前装逼,战神之名就不胫而走。这,就是境界。”
鲜于斌:“……”
接下来,赵传薪没有再起墙,而是竖起一根根石柱。
鲜于斌好奇问:“先生,不盖墙了吗?”
“那一面墙,只是我为了弄那个浮雕才建的。剩下的,立几根柱子,随便搭个草棚能避雨就行了。”
这还不叫装逼啊?
感情费那么大的劲,就是图个留名于世。
赵传薪立起柱子,剩余的架子,就要等战神小队的人,回来自己伐树搭建了。
大致的弄好了以后,赵传薪环顾四周,见那些山包着实矮小了些。
就爬上了光秃秃的一座小山包,用泥抹子手套改造,层层叠叠拔高。
半月状的山头,朝外的一面看起来就是个山包,只不过更高了。
朝内的一面,垒出一排排阶梯,最上面有个隐蔽的了望口,可以观察远处海面,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日军舰队什么的。
赵传薪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了望口,还是有些显眼。
就对鲜于斌喊道:“去挖一棵小树过来。”
鲜于斌去挖来一棵木槿,扛着登上了山头。
赵传薪将木槿移到山头外,挡住了了望口,让鲜于斌扶好了,自己跑回来向外看。
“不行,往旁边挪挪,阻挡视线了。”
几经调整,终于找到了安排木槿的合适位置。
问题又来了。
这山包全是砂石,偶尔有石缝里钻出一株顽强的野草,可显然挪过来的木槿未必具有那种生机和强韧。
要是挪过来就死了,未免过于扎眼。
赵传薪想了想:“要不浇点水?”
鲜于斌摇头:“人挪活树挪死,先生,浇水是没用的,除非这里有肥土才行。”
“咦,等等,我记得你说过,在汉城大饭店的周围,古怪的长满了茂盛的野草,是不是?”
“额,是这样的。”
“先把树根埋上。”
等埋好了树根,赵传薪告诉鲜于斌:“退后,小心被误伤。”
鲜于斌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啥,赶忙往后撤。
赵传薪拿出旧神的夜壶,抖腕点三点。
一股清凉的、阳光下呈琥珀色的、看着很诱人的液体洒出,浇在了树根的砂石上。
这液体,比水渗透的速度要慢些,缓缓填补砂石的缝隙。
只是,一股子恶臭瞬间弥漫开。
鲜于斌:“呕……”
赵传薪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虽然跑的很远,但海风依然隐约的将臭味顺了过来。
赵传薪这才放开呼吸,看着吐了一波的鲜于斌道:“不是让你躲远些吗?”
鲜于斌擦擦嘴:“以为距离够了,没料到原来是这种误伤。”
赵传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种味道消散的很快,应该用不多久就闻不到了。”
旧神的夜壶中的液体,咋一出壶的时候,那是真的臭。
但是到了傍晚时分,味道就像泡了十几轮的茶水,已经非常的寡淡了。
赵传薪说:“咸鱼斌,你上去看看,那树活没活?”
鲜于斌满脸为难,他可不愿意再吐一回。
赵传薪见状,就说:“我还要做饭,咱们须得分工合作。难道你不吃晚饭了吗?”
吃饭,就是鲜于斌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