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迟非晚翻身下马,跑到男子跟前。
垂眸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眼帘。
是段亦安!
只是他脸上有几道擦伤的疤痕,被冰冷的河水浸泡许久,已然有腐烂的迹象。
迟非晚内心涌上无尽的喜悦,忍着手臂上的痛意,把段亦安带到了岸上。
适时,云扶雪小跑了过来,雀跃不已,“真的是亦安哥!”
迟非晚探到他的呼吸格外虚弱,似乎下一秒就会归于平静。
她神色慌乱地从青色瓷瓶里取出一颗褐色药丸,塞进他嘴里。
“晚姐姐,你给他吃了什么?”云扶雪低声问。
“这药丸可暂且保住他的心脉。”迟非晚道。
迟非晚把身上的狐氅褪下,盖住他冰凉的身体。
待他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迟非晚才带他回了山庄。
厢房里。
迟非晚把段亦安的衣裳一件件褪下,他身上十余处旧伤本就没有痊愈,如今加上鲜血淋漓的新伤,更是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她的双目被刺痛,压下翻滚的涩意,连忙取出金疮药给他止血。
廊檐外。
云扶雪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
云游归越过长廊,来到云扶雪的面前,语气格外凝重,“你们方才去哪了?”
“我和晚姐姐去找亦安哥了。”云扶雪道。
“阿亦不是一直在山庄吗?你们为何还要出去找?”云游归极为不解。
云扶雪犹豫一瞬,还是选择全盘托出:
“鹤川哥哥用晚姐姐的傀儡把亦安哥引到悬崖,还诱导他跳了下去,我们在河边找到亦安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晚姐姐正在里面救他,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云游归浑身一颤,体内的血液似要破腔而出,“这个逆子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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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间,一名奴仆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不好了,族长,江公子死在了悬崖上!”
云游归险些没站住,蓦然看向奴仆,“你说什么?”
“江公子已经没了气息,还望族长节哀顺变。”奴仆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云扶雪眨着泪光盈盈的眼睛,震惊之余是满腹忧伤。
她虽然放下了鹤川哥哥。
但听到他的死讯时,还是很难过。
他若是不偏执,结局不该如此的。
可于他而言,得不到晚姐姐,比杀了他还要痛不欲生吧。
片刻后,云游归与云扶雪进了一个厢房。
架子上盖着一张白布。
云游归双手颤抖地将白布掀开。
露出江鹤川那张狂野不拘且透着破碎感的脸庞。
云游归脱力跪下,痛哭流涕道:
“鹤川,你醒醒,我答应你父母要好生照看你的,怎把你弄成了这个地步……”
云扶雪立在一旁低声抽泣。
云游归似乎想到了什么,浑浊的眼睛闪过一抹光芒,“对,生死蛊可以让你起死回生,我这就去拿……”
“爹爹,你不是答应要把生死蛊给晚姐姐了吗?怎可给鹤川哥哥?”云扶雪上前制止。
云游归道:“晚晚的生死蛊可以另想法子,我必须得救活鹤川,他父亲于我有救命之恩。”
“爹爹,你不能言而无信啊,何况鹤川哥哥设计害了亦安哥。”云扶雪说,“或许他不在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云游归面色倏然沉冷,不假思索道:“亦安不还没死吗?凭什么让他一命抵一命?”
“爹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游归冷着脸打断,“行了,我心意已决,你休要再说。”
在他双脚踏出门槛之际,云扶雪怒吼了一声:
“你把生死蛊给了鹤川哥哥,晚姐姐定会对你失望透顶的,届时她不会认你这个没有诚信的父亲!”
云游归脚步一顿,最终还是甩袖离去。
云扶雪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连忙跑去找迟非晚,猛烈地拍响房门,喊道:
“晚姐姐,爹爹要把生死蛊给鹤川哥哥!”
正在给段亦安施针的迟非晚脸色一沉,声音有些不可置信,“江鹤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