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楠刚想质问,侧旁的腿脚已经猛然扫到面前,他猝不及防后仰。
还没来得及回正身子,苏乘义的拳头再次打过来,杨舟楠左右接了几个来回,间隙中忽然插进一只手阻挡。
苏乘风分开二人,看向杨舟楠,“你来做什么?”
“这话该是我来问你。”杨舟楠盯着他,“天不见亮就跑来这里,你想做什么?”
苏乘风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目光,别开脸拉住缰绳,“没什么,我就是睡不着想去牢里看看。”
“看看?”杨舟楠指着马鞍勾上挂着的包袱,“那用得着收拾包袱吗?”
他靠近苏乘风,低声说:“你想做什么?劫狱吗?就凭你们二人,还没出大牢就会身首异处。”
苏乘风转眸过去,“你怎知我二人就会身首异处?不怕告诉你,就那堵破墙,只要子卿同意,那就困不住我们,所以,不劳你操心。”
杨舟楠眼眸微眯,拽过他手里的缰绳,“看来还真是打算逃狱了,我倒忘了,陆子卿本事大着呢,那破墙拦不住你们,你想过以后吗?”
苏乘风哼声,“从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天大地大,我们兄弟三人有的是去处。”
“你苏大侠说话阔气。”杨舟楠说:“从前没人知晓你们,当然可以天南海北任逍遥,可今时今日不同,你们来京城在官场打交道近两年,不论敌友皆与人相熟,再因为逃狱而走,那就没有以往的自由。”
“我告诉你,陆子卿一旦逃狱,柳安镇的人就会遭殃,皇上对此事本就震怒,若是再知晓他逃狱,那首先便会抓他当典型,向全国下通缉令,你要让他终日提心吊胆,走一辈子逃亡路吗?还是要擎君对他刀剑相向,亲手将他抓回来?”
苏乘风这辈子没读过书,更谈不上有什么大志向,唯有身边两个兄弟那是刻在骨血里要护。
过惯了风雨飘摇的日子,幼年时的那点儿怜悯心早就被世态炎凉磨平的所剩无几。
所以,他不管谁死不死,活不活,那都与他没关系,只要他珍视的人能好便好。
可如今,陆子卿若真因此而要走一辈子逃亡路,那绝不是他想带人逃狱的初衷,他宁愿改头换面替兄弟去死,也不要让兄弟提心吊胆过完余生。
苏乘风在浓雾里沉默,风雪吹红了他的眼角,杨舟楠凝视他,神色缓和下来。
“他知道你要冒险去救他,所以让我看着你,在没有万全之策前,先不要冲动行事,小郎中现今虽然身陷囹圄,但府上的人会常去探望,目前不会有事,擎君也一直在想办法,你就先冷静下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