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陆子卿公然直谏,不惜顶撞皇上,我敬佩侯爷重情仗义,也替子卿庆幸,能得侯爷这位知己好友,可纵使心里有万般不舍,那要命的皇命却是难为,侯爷这般下去,可有想过后果?”
冷风吹过,萧彦微眯着眼睛,哑声说:“于公,我不能有负皇上,于私,我不想愧对恩人,至于结果那便交给老天吧。”
徐仕璋在伞下叹气,沉默了少许,低声说:“皇命难收回,与侯爷说句不该说的话,要保子卿,眼下唯有让他成为那个非他不可之人,或许能暂保一命。”
萧彦听出个七八分,他拧眉,抬眸看他,“徐大人?”
徐仕璋往寝殿看一眼,敛目回来。
“想我才进太医院时,如那时的子卿一样,是个不受待见的小医士,得奚院使器重提拔,对我有教授提携之恩,伴君左右如履薄冰走到今日,我无儿无女了无牵挂,眼下,只要侯爷一个默许,我可以想办法换他出来。”
萧彦有些意外,“没想到徐大人对子卿能这般舍己,不过,此事不用徐大人犯险,危及皇权是大逆不道,他是我带来京城的,自然由我来担着,天寒地冻,徐大人快回吧,我没事。”
徐仕璋无话可说,沉吟少顷,带着那纸伞离开,雪花再次落到萧彦头上,扫过眉目,冰冷浸透骨髓,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阿嚏——”
杨舟楠偏头打喷嚏,从床上爬起来穿衣裳,以前糙习惯了,屋里没有准备多余的被褥,唯一一床厚被褥都拿去给苏乘风盖。
他捂了捂鼻子,瞅一眼窗外,卯时不到,外面雾蒙蒙昏暗一片还没亮,他穿好衣裳往隔壁房间去。
苏乘风房门闭着,杨舟楠叩响房门,小半晌没人反应,于是再敲。
“快起来点卯了,听到没有?”
等了一会儿仍然无人回应,他抬起肘臂猛然撞门,那门便轻松推开,他反而太过用力惯性冲进去,脚尖不小心勾到门槛差点摔跤。
这就纳闷儿了,苏乘风因为怕杨舟楠夜里耍混账占便宜,后来睡觉都会锁门,今日怎的没锁门?
杨舟楠愣头愣脑站直身,扫一眼屋里空无一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半扇衣柜门开着,里面没有衣服,只剩一件杨舟楠曾经送给他的那件好料子的黑衣裳。
杨舟楠脑海里骤然轰鸣,忽然想起前阵子陆子卿嘱咐他的话,他着急忙慌转头冲出门,打马就往崇北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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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雾蒙蒙看不出去,路道两边还有官兵在铲冰,晨雾混着风雪吹打在杨舟楠脸上,冻的脸颊鼻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