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治帝闻言,抬头看萧彦,那唇边下巴已经冒出胡茬,有些说不出的沧桑,他先前阴郁的脸色转回两分愁容。
“怎的搞成这副模样?”
萧彦低眉,说:“连夜抢修路道被风雪吹的。”
盛治帝凝视他,搁了折子,“恐怕不是风雪,是被人摧残所致吧?”
萧彦略顿,装糊涂,“臣愚钝,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你愚钝?”盛治帝随手拿几本折子放到桌沿,“来,都拿去看看,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萧彦随手拿两本翻看,绷着脸放回去没说话,盛治帝冷脸斥责。
“身为军侯,日日与犯人同吃同寝,成何体统?堂堂封爵的一军主将,同如此卑贱的下九流混迹,你至祖宗的颜面于何地?我大宁朝的军侯与娼妓之子为伍,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萧彦听得生气,沉默片刻,他说:“皇上,臣斗胆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陆子卿从入京起可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萧彦问。
“他……”盛治帝被问题带入进思考,想了半晌也没想到,“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身份阶级就是事实,他竟敢冒大不为混进官场,明知欺君是死罪还敢这么做,此等行径着实该杀。”
萧彦大着胆子答非所问,“皇上回答不上来,那就是承认陆子卿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
盛治帝恼了,“你……”
“就是皇上不来问臣,臣也想来说给皇上听。”萧彦执拗地说。
“我朝历年战事不断,出征在即都会在民间召军医随行,年轻人死的死残的残,不光兵源难征,大夫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