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意沉吟半晌，遂向赵铁男问道：“此案成了你心头难解之结，是不是因为当时见证了这一切，并从中觉察到事故中人为操控的痕迹？”赵铁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坦诚地答道：“确实，许多修士对待自己的第一桩事务总会带有特殊的情愫和执着，而我对这件案子的执着正是源于目睹你母亲的面容以及发现那场意外背后似乎隐藏着人为操纵的迹象。不过，我刚抵达现场两刻钟后，此案件便被人接手，我甚至连插手调查的资格都没有，之后的事态发展你也应当知晓。”

那便是将其当作普通的意外事故进行了处置。

“以你的性情，应当不至于如此感性，所以我料想你必定有所行动，即便只是为了当初那一丝微弱的执着。”陈清意推断道。赵铁男深深地看着她，回答道：“我当时确实拍摄了现场的照片留存。”陈清意闻言，眼皮不由得跳动了一下，追问：“还在你的手机里？”赵铁男点头，“自然，若你想看的话。不过那些照片并不在我的现行通讯法宝之中，而是存留在一部早已弃用的古董级通讯法宝里。在我后来常用的那个法宝中，是没有保留那些照片的，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的缘由。”那自然是担心照片被相关势力查收没收。

精通法证术理的陈清意听罢，心中暗自赞许：果然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啊。

在陈清意眼中，当赵铁男取出一部古老的灵机时，她便料想到那些灵图在其中所显现出的灵息必定受限颇大。

陈清意刚欲启动阵法驱动的法器——一台修炼者专用的玉瞳简，却心有所感，转头向奚景问道：“奚景，你可曾携带那件随身携带的灵晶笔记本？”

显然，陈清意并不信任陈家府邸中的一切物品，即便是那种可能遭到外界修士神识探查的灵络设备。

身为财经术法修行者的奚景，平日里需时时关注天材地宝交易动态，那般灵晶笔记本对她而言确是必不可少之物。她心思通透，微微点头道：“我去取来，片刻即回。”

奚景旋即背起行囊，取出其中的灵晶笔记本，与此同时，赵铁男已将那古旧灵机内的照片借助秘法传送至电脑之中。那些照片数量并不多，仅仅十几幅，想来是由于赵铁男在当时的危急时刻并未有多余功夫拍摄。

陈清意与奚景并肩端坐于灵晶笔记本前，仔细审视着每一张照片，而赵铁男则立于陈清意左侧，依靠桌案品茗，尽管这些影像早已深深烙印于她心中，但她并未急于开口，直至陈清意二人共同聚焦在同一张照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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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记录下林素被困车内的情形，车门敞开，她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倒在驾驶盘前，头部、脸部被弹出的安全灵符撑住。其致命原因，恐怕在于遭撞击后，后脑猛烈反撞座椅，致颅内重创身亡，或是破碎的车窗灵晶碎片穿刺其太阳穴所致。她的手臂无力地下垂，手上带有血迹，然而诡异的是，那血迹形态可疑，林素的手上并无明显伤口，至少在手掌部分并未发现创伤，只是那洁白的掌心却沾染上了不多不少的血迹，手腕处并无血液顺流而下，只有手掌正面似被刻意涂画过一般沾满了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