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伤感,不是为他,还是为她心爱的前夫。
屋内,齐宴突然抓紧盛熙颜的手,缓缓睁开眼睛。
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再黑红,而是清澈如一汪湖水,照映出女人的娇美模样。
“阿宴,你醒了?好了吗?”
齐宴大梦初醒,一把将盛熙颜抱住,泣不成声。
他想说:原本不想醒来,从回到皇宫那一刻开始,他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不该回来,就该死在边疆。
盛熙颜拍他后背,
“阿宴,振作起来。”
玄翎转身,大步流星走出太医院。
每一步仿佛有千金重。
福公公捡起地上碎成几块的玉扳指,叹气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这爱非要不可吗?”
张天师和洪皈法师给齐宴查看脉象,
“不错,齐将军的神魂毒已解,多加休息可以恢复身体。”
齐宴双手合十,磕了一个头,
“谢谢两位大师,辛苦了。”
“齐将军不用谢我们,该好好谢皇上,我们之所以能这么快从灵山赶来,是因为沿途全部开了紧急官道,换马不换人,才会如此。”
齐宴眼眶湿热,不住点头。
礼部侍郎进来,“两位大师,请移步去宝相楼用晚膳。”
“齐将军,宸妃娘娘告辞。”
“大师慢走。”
张天师和洪皈法师离开后,盛熙颜要起身,腿麻了,齐宴一把将她扶起来。
她往后躲了躲,
“阿宴,你好好养伤,我回去了。”
盛熙颜低着头到地垫外,要穿鞋。
花夏刚跑到门口,见齐宴已经蹲下拿着鞋子,送到了盛熙颜脚下。
花夏往后看了看院中,幸好銮驾刚走,不然让皇上看到这一幕,又要糟糕。
“我自己穿。”
盛熙颜背过身,脚往鞋子里塞,宝石蜀锦登云履鞋鞋底高,这会儿怎么都塞不进去。
她刚弯下腰,花夏刚到跟前,齐宴已经握起她的脚踝,把她的脚轻巧地放进靴子里。
他一言不发,做得是从前在婚后常做的事。
第二只鞋还没穿,盛熙颜捡起鞋子就往外跑。
连跑带跳出了太医院。
齐宴靠在门上,苍白还未痊愈的脸庞落寂哀伤。
小主,
阿颜,真的回不去了吗?
若是可以,我愿付出所有换你回来。
盛熙颜上了仪仗,因为小跑,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花夏迟疑,到底要不要告诉娘娘,刚才皇上一直在门外的事。
告诉吧,能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还是不要,那样娘娘的思想负担更重了。
此时已经天黑,仪仗到了关雎宫门口。
二人惊呆,銮驾居然在此。
花夏不得不说,
“娘娘,刚才您在太医院,皇上其实一直都在门口。”
盛熙颜吓得心惊胆战,抖着腿缓缓走进去。
殿内灯火通明,可她怕极了。
提着裙子上了台阶,走进殿门。
玄翎坐在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