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到了半夜,牛粟就发起烧来。
好在李令皎早有准备,买了医用酒精溶液备着,一桶2.5升,16.99元。让人守在牛粟的身边,只要他发热,就拿酒精打湿纱布给他擦拭身体降温。
牛沛主动请缨照顾牛粟,摸到牛粟身上发烫,立即开始用酒精给牛粟擦身,抹了几下,纱布就被牛粟身上的灰泥给染黑了。
牛粟是牛沛的堂兄弟,而今两人父母与其他亲人都没了,彼此算是这个村子里最亲近的人了。
牛沛丝毫不敢懈怠,不停地用酒精沾湿纱布给牛粟擦拭着身体,生怕自己稍有懈怠,就让这个堂兄弟烧死或是烧坏脑子。
一旁支着胳膊打盹的李令皎被他们的动静惊醒,睁开睡得迷迷蒙蒙的眼睛看过去,就见牛沛手里抓着块黑漆漆看不出颜色的东西,正在牛粟的身上抹来抹去。
她一个激灵给吓得清醒了。
卧槽!这两个人不会是有仇吧?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
“你——你做什么?”李令皎的连忙出声叫住牛沛。
牛沛动作一顿,扭过头来,一脸老实地回答:“仙姑,他发了热,我听您的话,在给他擦身上。”
李令皎眯了眯自己近视两百度的眼睛,才认出牛沛手里的是染黑了的纱布。
牛沛已经不知道拿这块纱布,给牛粟擦了多少遍身体了,硬生生将人家身上的黑泥都给抹匀了。
李令皎松了一口气,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块纱布,“你换一块纱布擦吧,都脏了。”
牛沛看着那雪白一团的纱布,有些舍不得用。
这么柔软的绢纱,也是仙姑从天上取来的吧?拿来擦身体,还要用一次换一块,多浪费啊……
但有李令皎吩咐,他也只好乖乖听话,又取了一块纱布,给牛粟擦拭。
李令皎走到牛粟的身边,探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滚烫。
想了想,她打开拼夕夕,下单了一瓶布洛芬片,倒出两片给牛沛,“把这个药给他吃了。”
牛沛应下,从阿桃之前煮水的陶釜里舀了一碗凉水,扶起牛粟的脑袋喂他吃下布洛芬片。
看了一眼打哈欠的李令皎,牛沛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劝道:“仙姑,您去庙里歇一歇吧,我在这儿看着就好了。”
李令皎摆了摆手,撑着不住打架的眼皮,“没事,如果有什么事,我在这儿好及时处理。”
小屋里,手电持续亮着光。
李令皎早早就调成了最低亮度,照明三十个小时,不是问题。
灯光中,沛来来回回地忙碌,擦黑了十来块纱布,终于等到牛粟的烧退了,也将牛粟整个人擦得白了好几个度。
李令皎按灭了手电,抬头,视线越过破损的窗棱,朝着外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