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瞪起眼睛来,由于距离比较远,加之天光晦暗,看不大清楚,“应该……应该是……我看着应该是……应该是睡着了。”不过他很不确定,回答得也是支支吾吾。
我往下走,沿着小路,我想去看看她,越近越好,我不明白,对于我来说近乎恶作剧的剧情,她是怎么下定决心演绎下来的。
到了坛的下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旁观的人看到我们要下山,纷纷让开路来,“你在下面吧,我打算爬上去看看。”笃定的跟小廖这么说,他带着困意点点头,站在原地靠在树上眯起眼睛。
李姑珍还站在那儿,正对着石阶的位置上,一直这样站住,一动不动,别人能够猜测——只要是余沉沉还在那个位置上,她就不会挪地方。
从她身后走过去,她原本就不高大的身子抖动着——她哭了。头上的白发不知是风吹还是自身情感波动,也飘摇不定,双手紧紧的捏着,真是怕稍微用劲,便折断了手指骨头。
本来是想着从石阶梯往上走,但一看高台上的人,他们已经开始注意到我,眼睛盯着,本来,他们的焦点是李姑珍的,看着她没有动作,也就放心,懈怠起来,歪歪倒倒,任由睡意占了上风。倒是我的临近,让他们产生了新鲜感,像一道开胃小菜,在夏日的深夜被呈上来。
敢说,只要是我敢往台阶上踏进一步,就会有人立刻上来制止,采取强制措施驱逐出去。
此时候,不必慌张,也不必过分在意,应该摆出一副二流子形象,随意溜达,以放松人的戒心。
至此,就绕着坛转悠好几圈,顺时针,不厌其烦,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不屑,这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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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边,看好了墙面的错台,坛有一处是拿石头砌上去的,外面参差不齐,又是在暗处,顺着就往上爬。
理论上是可以明目张胆的走上去,选择这样一种方式也确乎是被逼无奈,石头很硬,同时,有很高,从上头掉下来,指定是摔坏几根骨头,冰冷冷的、生硬的的石头,蹬脚,抓住尖锐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上爬,身上直冒冷汗,打湿后背上的衣服,直到看到灯光,往下一看,喔哇,竟然爬到了那么高,已经冒顶,从坛地面平着看过去,她依旧是那么端庄,手拿着坛边,却就此止步,不敢再往前走。
打了个口哨,嘘的一声,足以惊醒梦中人。
趴在坛边上,我看见了,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我不看别处,也不在意有没有看我,那已经不重要,我看着她。看着她,她只是顿了一下,继续敲着木鱼,清脆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因为不敢站起身来,下定决心,沿着坛爬过去,想象起来就比较难堪,可是高处不胜寒,一步一步,像是前面架着一挺机关枪一般,身子趴的很低,她看到,也没有明显的表示,是拒绝还是赞同。
现在,我已经深入这一场闹剧,并且已经往核心去,她一掀袈裟,一股强风吹过来,顶在头上,缓缓的将还在地上的我往后推,本以为无论如何是推不动的,却低估了那股子妖风的力量。
从哪里爬过来的,就把你送回到哪里去,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