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宁思考问题并没有那么理性,对费明嗔怪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耿直。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你不是凶手,判断的依据,并非是你有没有能力杀人。我,我就是相信你不是凶手。可是你呢,虽然,我也知道你是想表达信任,怎么听得就让人那么不舒服?”
费明有些尴尬。他的前世,别人都是照顾着他的情绪,琢磨着他的意图,几乎不需要他主动去考虑旁人的感受。此刻,他突然意识到,根本不用对许思宁分析自己信任她的原因,只需要说一句“我相信你”就可以了。
卢世勋一晚上都是和许思宁待在一起的,又是在许思宁的召唤下,才去的二楼案发现场。他知道的案情,别人都知道。若只是叫他来说明案发的时间都在干什么,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可卢世勋毕竟是此次接引他们考生的两位仙人之一。费明跑到楼上勘察了现场,又和许思宁分别找人问询了一番,虽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能确定凶手,但总要向对方通报一下整个事情的进展。于是,费明便向许思宁说了,自己请卢世勋的用意。
卢世勋进门之后,看到许思宁和费明,一改昨晚他和妻子独处时的唯唯诺诺,大剌剌地坐在对面,开始质问起费明。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费明这小子怎么看都不顺眼。
费明的态度则是谦和了许多,原因无非是:忙碌了这一上午,整个案件并没有任何的进展;面对当初上楼前吹起的牛,硬生生砸回到自己脚面这件事,费明自知理亏,当然要表现出谦虚。他和许思宁一起,向卢世勋讲述了他俩在楼上调查的结果,以及和每个人之间的问话。
三人交流的过程中,费明也打听起其他考生的身世背景。表面上,许思宁是此次招生的主管正使,可最终确定的考生名单,都是卢世勋一手运作的,自然是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卢世勋见两人如此坦诚,也感觉自己不仅获得了信任,似乎许思宁对他也不像之前冷漠。心情大好之际,他便将自己了解到的,这些考生家族的势力背景,以及他对为什么招收这些学生的想法,向许思宁和费明炫耀起来。
由于之前冷战的原因,卢世勋说的很多内容,许思宁也是头一次听说。更别说费明了,他也是第一次在仙人这里得到确认,原来五旗宗所辖的疆域内,很多地方已经发生了暴乱。领导暴乱的势力,卢世勋也说不上来,只说有很多凡人也参与其中。承泽县也就是相对偏远,战火暂时没有波及到这边而已。
在卢世勋介绍他调查的众人之中,张小萱、任非我、晏臣晖和杨淑萍四人自不必多言,费明和他们最为熟悉,卢世勋介绍的内容也和他之前了解的差不多。
另外就是许思宁最不喜欢的,吊儿郎当的王昶兵,但听到王昶兵的身世后,也觉得他的童年颇为可怜。王昶兵的父亲王济慈,也算是卢世勋的父亲卢执事的学生,两家有些故交。王济慈求上门来的时候,卢世勋便给王昶兵留了一个名额。
李达利是武术世家出身,家里开着全承泽县最有名的武馆。虽然,在这个修真的世界,武术远不及法术,但是,凡尘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够踏入仙门,修真求道?所以,世俗间还是有不少人,专程登门拜师学艺。若是练得好了,习得一身本事可以保家自卫;就算练得差,至少也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所谓“穷文富武”,一般能送孩子习武的家庭,家里都不差钱,李家武馆招收的也都是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富人家庭出身的孩子不一定能吃苦,达不到太高的武学成就;但是,穷人家的孩子一旦受了伤,那肯定是没钱治。所以,李达利他们家,能够在承泽县开馆收徒这么多年,除了是有深厚的家学传承以外,也确实是积累了不少的钱财。
谢梁亮他们家,是五旗宗疆域内大儒谢广贤在承泽县的旁支。谢广贤也算是千年之前,世俗界有名的文人学者,有数本着作流传至今,影响颇广。譬如,他曾着书《广贤传文》,书中提出“兼相爱,交相利”的价值主张,认为人这一生应该相亲相爱,互利互助,虽然可以脱离世俗,但是没有必要一味地求仙问道,追求长生不老。同时,谢广贤也对当年文人热衷的“‘实’‘名’之争”进行过思辨论述,旁人将他的发言记录下来,而这篇《谢公论名实记》,可以说是,最早讨论哲学思想底层逻辑性的文章。
祖上传承千年,到了谢梁亮这一代,影响已远不及当年。虽然,谢广贤活着的时候,一直反对人们盲目追逐玄门修真,但到他死后,没过几代,就已经享受不到他留下的名声,便也开始琢磨着将自己的族人送入五旗宗。只是五旗宗宗主,以及各旗旗主、长老,有不少人都是和谢广贤同一时代的人,谢广贤虽然死了,他们却还活着,自是不会接受原本就与他们理念相悖的谢家后人进入仙门。这也就是近年来各地发生了暴乱,殃及不少世俗界的城镇,而谢广贤在凡人中还是有些威望的,所以,卢世勋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打算尝试着先从谢家偏远旁支中招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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