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伍尔夫在河岸捡起给予她灵感的石头;
安吉拉·卡特固执蘸起月经血,改写《蓝胡子》童话;
希帕蒂亚独自站在亚历山大图书馆,面对一众基督徒,大肆谈论月行论——
她只想抗争,哪怕她的外表看起来如此弱小。
女人何曾真正被打败过,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女人的声音彻底消亡。
虽然每一次,都伴随无尽的痛苦和挣扎,她们被打压、被捂住嘴巴。
但她们不屈的渴望,喂养了独属女性的图腾。
一只深灰色的蝴蝶摇摇晃晃从一片藤蔓中飞过来。
初秋了,它们的寿命已尽。
看着它残缺又普通的翅膀,姬豪尔想起在「后室」中,遇到的雌蛾。
她们凶残、暴戾,理所应当成为令人类恐惧的实体之一。
姬豪尔呼吸一滞。
因为蝴蝶开口说话了:“你的脑内好像在同时进行二十场枪械比赛。”
姬豪尔眨眨眼,不解。
蝴蝶说:“当你凝视我时,看到的其实是千万个你和女性在历史棱镜中折射的光斑。
你们就是子宫本身,你们就是莫比乌斯环的主宰。你瞳孔里映射的倔强,就是那团还未熄灭的火种。”
姬豪尔问:“你是神吗?”
蝴蝶说:“不必赋予我神性。就当我是第一个在洞穴里画下野牛的女人的灵魂吧,让我在此刻成为你的革命同伴。
总有无数女性跨越时间单位,与你肩并肩,你掌心的纹路,就是女巫留下的咒语。
当你想起她们,这个印记就会产生核聚变,你可以随心所欲,甚至引爆宇宙。”
姬豪尔再次眨眼,蝴蝶已经翩然落地。
她将它捡起,放到一片枝叶上。
她叫姬豪尔,她不会坠落。
在蝴蝶跌落的那几次振翅,她从中看到从前推导的宇宙弦振动的谐波。
这一次,她看懂了。
再次抬眸,瞳孔中光波流转。
整层楼空无一人,她们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即使相互争吵,即使差点分道扬镳。
但姬豪尔敏锐的耳朵重新开始捕捉想听到的消息。
楼上楼下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