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桔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她的手脚都小小的,脏脏的,指甲缝里全是脏污和泥土。

她感觉自己好冷,好饿。

女孩子蜷缩在篮子里,抱着自己的时候都能隔着乱七八糟的布料,摸到自己因为瘦的干瘪而有些突出的骨骼。

篮子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准备好了就扔下去”,“这女娃娃拿来钓了这么多次都还活着”的话。

还有人说:“这是最后一票了。”

女孩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神涣散的不知道该看何处,“最后一票”的意思她也清楚,她大概今天就要死在下边了,作为在这群人手里最后的价值。

因为她所在的篮子这一次没有封口。

女孩紧紧的握着藏在衣服最里处的长命锁,那是她身上唯一贵重的东西,天知道她为了不让这东西被外边那群人发现做了多少努力。

她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可是今天注定是要葬身此处了。

篮子一阵晃动,她感觉自己所在的篮子被吊着缓缓下降。

视野渐渐变得黑暗,女孩沉默着,仿若接受了一切。

周围的气味变得粘稠,掺着一些她已经不能再熟悉的腥臭,她这几个月一直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在篮子里被吊下去,又被拉上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女孩把脑袋埋进腿间,要来了,那种东西。

她知道那个被他们叫粽子的生物有多凶残,从第一次在篮子里承受着撞击和抓挠时,她或许还会惊慌失措,可是她现在却已经习惯了这样,她知道这些东西只要不在第一时间杀死自己,自己就能活下来。

可是这一次,她的篮子没有封口,尸变过的粽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把爪子伸进来捅穿她的脑门。

她闭上了眼睛。

系着篮子的绳子断了,篮子带着她一阵翻滚,最后竟被人提了起来。

下一瞬那周围刺耳的低吼声戛然而止,女孩睁眼,透过那竹篮的开口,看见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单手稳稳的提着她所在的篮子,另一手却拿着什么东西一下戳进了那粽子的喉管。

上边隐隐传来了抓她那群人的叫喊声,随后也慢慢归于沉寂。

那老人叹了口气,一手利索的拔出手里的东西,女孩这才看清,那是一截烟管。

老人嫌弃的甩甩上边沾上的汁液:“怪恶心的,这还让老子怎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