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阿箬入后宫的事情,他也曾借着捎东西给女儿时打探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皇后娘娘绕过乌拉那拉氏让自己女儿提前入宫成了嫔妃,所以后面的事情发生了改变?
桂铎还在思考,傅恒突然转移话题,问道:“今日之事,您以为,是高家所为吗?”
桂铎立刻道:“不是。”
傅恒心里一紧,问道:“您如此铁口直断,就这么确定?”
桂铎道:“如果那几人到了衙门,见了刑具,才说自己是高家指使,下官还会犹疑几分。可他们在善堂当着您、阿大人、裘大人、长春宫大宫女,还有那么多灾民的面嚷出来,这脏水就泼得太明显了。”
傅恒轻叹一声:“不管是或不是,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
桂铎闭了闭眼:“是啊。”
傅恒站起,拱手道:“请您好好歇息。我会安排内子再进宫一趟,过几日犬子在京补办满月宴,还请您拨冗前来。”
几日后,皇帝好不容易搪塞走求情的高曦月,看着面前的一堆折子,烦躁地一推折子瘫在椅子上。
柔淑长公主的善堂遭人作乱,虽然人是抓住了,但还是有疯癫灾民突然发病,致使当时在善堂中的编修裘曰修右眼受伤、前奉天府尹桂铎旧病复发,而柔淑长公主受了惊吓后也勾起从前的疯病来,如今整日不言不语,可一旦入睡,便是一会儿叫着皇嫂,一会儿喊着长姐,然后立刻惊醒过来。
而大学士阿克敦之子阿桂身为兵部主事,当日也在善堂周围维持秩序,这些人正是被他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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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当日几位朝中大臣的公子趁着浴佛节,为傅恒接风洗尘,便在善堂对面的酒楼设宴,事发后傅恒入善堂襄助阿桂,这些公子也冲到京兆衙门将此事上报。
这么多大臣家的公子看着,那些人又口口声声自己是高家指使,便是当众闹了出来,此事一发,言官闻风而动,参奏高斌的折子雪片似地飞向养心殿。
而左都御史刘统勋参劾高斌门人在山东贪墨赈济,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就差没直说此事是高斌为了压住贪墨之事才要在善堂作乱,逼着皇家关闭善堂将山东灾民从京中遣走。
高斌有苦难言,毕竟山东赈济一事他是真的经不起查,只好一边让门生部下上疏将事情引到善堂管理不善上,一边让贵妃多吹吹枕头风。
而在一众声讨之声中,鄂尔泰、张廷玉皆有门人上疏道长公主开设善堂,是抛头露面,于皇家体面不合,张廷玉鄂尔泰两人也罕见地站出来,道高斌再如何,也是本朝治水大才,皇上理当珍惜人才。
如果鄂、张两党趁此机会攻击高斌,皇帝还会为了进一步打压这两人力保高斌。
可如今这两个素来党争不休的人竟然都站在高斌一边,皇帝心里就免不了犯嘀咕了。
自己抬举高斌本是为了削弱这些老臣,高斌如今却和他们沆瀣一气了吗?还要借着治水之事哄抬身价,乃至攻击皇家?
皇帝烦恼得很,又一时难以判断是非,只得先搁下。
这时秦立到养心殿回报冷宫走水一事。
他奉上两枚烧了一半的人形纸钱:“皇上,在庶人乌拉那拉氏和珂里叶特氏的殿中发现了这个。火源也的确在她们二人所居殿中,更是只烧了这一座宫殿,想来正是因为此二人私烧纸钱,才致冷宫走水。”
皇帝让进忠拿近一看,这纸钱上还有烧了一半的字迹,似乎是年月日之类,登时又惊又怒:“这是什么?写着生辰八字是要诅咒谁?”
秦立道:“奴才不敢猜。只是乌拉那拉氏从前就干过私烧纸钱的事情,珂里叶特氏一向对皇后娘娘有怨,皇后娘娘自冷宫走水那日后,不知是孕中受惊,还是担忧长公主,这几日有些食不下咽。”
皇帝心下一冷,又怕查下去还会被咒魇,淡淡道:“罢了,先不要查下去了,直接罚珂里叶特氏在院子里跪三个时辰。皇后那边,傅恒提过想让夫人再进宫看看舒嫔,就让他夫人顺便去长春宫探问一番就是。还有,昨日是谁救了如懿?”
秦立道:“是个冷宫侍卫,叫凌云彻的。”
皇帝抬手让他下去,抬眼睨着毓瑚:“这凌云彻是你找的盯着如懿的人吗?”
毓瑚跪下:“奴婢有罪,奴婢让他们看好庶人乌拉那拉氏,想来是这凌云彻误会了。”
皇帝冷冷道:“既然差事办不好,你去,找人教训他一顿。”
毓瑚道声是,又道:“还有一事,皇上,太后听闻长公主又病了,十分忧心,想回来看看。”
皇帝冷冷道:“太后担忧女儿?那就把长公主送去清漪园跟太后作伴,省得她整天在后宫疯疯癫癫的再惊着皇后的胎!”
毓瑚还想说什么,见皇帝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