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听叶心此言颇有些看破人心的味道,也许与她不愿提及的过往经历有关。
只是魏嬿婉所言,与她心中所想,倒也不是完全相同。
她叹了口气,道:“我虽不知为何被纯嫔娘娘赶到这里,但纯嫔娘娘赶都赶了,我回去就是打她的脸,她必不会让我回钟粹宫,就算回去了,钟粹宫也容不下我。
而且听大阿哥的语气,他对纯嫔娘娘已经有所不满。设若此事真的闹起来,闹到皇上,皇后娘娘那儿,到时候大阿哥和纯嫔娘娘自然都是没有错的,错的就是我,只怕还会担上个勾引大阿哥,挑拨母子的罪名。与其如此,还不如识大体些,劝着大阿哥,也让他对我多两分同情,等过两年大阿哥开府时,若还能想得起我,我在他的王府自然有个好前程。”
叶心问:“若是想不起呢?”
魏嬿婉道:“那也只能认了,在这里熬着,想法子多攒点体己钱罢了。横竖我的前路,就是让大人物一句话就定了,能怎么办呢。”
叶心笑笑:“你年纪不大,倒是看得分明。罢了,等开春了,永和宫的慎贵人若是还喜欢斗蛐蛐,这蛐蛐就由你送去吧。”
不久后,仪贵人平安诞下一女,皇帝甚慰,从内务府呈上的名字中挑了“馥”字,为女儿取名璟馥,让内务府拟封号。不久后璟馥晋封为和硕和宁公主,仪贵人晋为仪嫔。
璎珞暗想内务府也太敷衍了!我记得上回玫贵人产女皇帝说的也是这两个字!这回居然拿上次的字接着用,也不知道另外取几个新的!
索绰伦桂铎任知府,筑堤修坝,防治水患,这一年风调雨顺,无灾无祸。两江总督尹继善上疏表彰桂铎功绩,皇帝大喜,着晋慎贵人为慎嫔,居永和宫主位。
命礼部与内务府筹备,要在春季为两人一同举行册封礼。
这一年春节,太后称病不出,也免了各宫在大年初一去拜见太后。
春节过后不久,傅恒也与叶赫那拉家次女成婚。
对傅恒的婚讯,皇帝并不十分满意。
富察家这时已经因弘皙逆案有功,家中儿郎迅速攫升,出了一个总兵,一个御前侍卫,而这叶赫那拉家族,其祖上出过明珠、揆叙等朝廷重臣,叶赫那拉氏之父官至兵部右侍郎,现在这两家联姻,皇帝便担心起外戚势大来。
他想过给傅恒赐婚,让他与一个家世不那么显赫的女子成亲,但富察家是名门,又出了一位皇后,就是叶赫那拉家的门第比之都已经低了些,强行让富察家与门楣更低的人家结亲,皇帝担心会寒了满洲亲贵之心;且傅恒在弘皙逆案案发前几个月,家里就给他张罗着定亲,还把事情办得热热闹闹,人尽皆知,他那时还指望富察家在扳倒弘皙的过程中出力,更是不敢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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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弘皙逆案尘埃落定,傅恒的婚期将近,皇帝只好认了。暗想自己今后对富察家与皇后,实在应该好好安抚,多多施恩才是,但同时,也该扶持些力量制衡。
幸好这时皇帝借由弘晳逆案彰显权威,西南苗乱也已被云贵总督张广泗所平,虽然鄂张党争硝烟四起,但鄂尔泰、张廷玉两人疲于应对,也方便他扶立新鲜血液。
于是在这一年春天,刚刚中举的章佳阿桂,被授予兵部主事之职。瓜尔佳富德从护军升任三等侍卫。此外还有其他年轻官员被提拔到各个要职。
后宫之中,皇帝挑选一番,高家他也忌惮,慎嫔之父是高斌举荐,也不必考虑;本来有心扶持抚育二子的纯嫔,但之前芦花之事已经说明她糊涂,不堪大用,又差点伤害到永琏,他也就歇了这个心;
剩下的几位,仪嫔先前是皇后的侍女,玫贵人的女儿又由皇后抚育,剩下的较高位妃嫔,也就是陈婉茵了。
陈婉茵,是陈大受堂侄女,为人虽然安静内向,但通诗书义理,应该不是个糊涂人。除了过于与世无争,其他方面倒是合格。
于是又叫来礼部官员和秦立,在册封名单上加了陈婉茵的名字,晋其为婉嫔,又说既然已是一宫主位,便迁出咸福宫,赐居翊坤宫。
册封礼那天,如懿在冷宫听到礼乐之声,心里颇感酸涩。
因海兰已显怀,且是官女子之身,皇后便下令不许她去观礼。她便也在翠云馆里,冷冷地听着礼乐之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另一边,凌云彻与赵九霄抱怨着:“我跟你说,那个经常来冷宫的,我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上个月,叫我去帮她带一些什么朱砂的,我出去药铺一问,那玩意儿可是有毒的!”
赵九霄左右看看,提醒道:“我可告诉你,这东西可不能乱带啊!我之前听那些宫女太监说,后宫里有位主子,之前就是让人下了朱砂毒在鱼虾里,要不是皇后娘娘及时发现,差点就一尸两命了。之后这宫里对这些个有毒的东西管得那叫一个严啊!这人必然是宫里拿不到,才要托人出宫取,要这东西做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凌云彻道:“我当然不敢了,幸好,有人买了这个消息,得了赏钱,也不算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