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师父所说梦中的白茫茫大地,便猜想会不会当别人开始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其实和师父一样消失了,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
我不知道这些怪事和师父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但为了搜集更多的线索,还有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后又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便留了这些后手。方才我又感到一晃神,所以一回过神来便立刻检查蚕丝和桐油膜,所以才能将璎珞姑娘逮个正着。”
这时,一阵凄厉嘶哑的鸟鸣自屋内传来。之后那鸟儿断断续续地叫了几声,声音破碎喑哑,更不能成句成调。
璎珞和明玉明白,这是秦立为了保密,将那八哥毒哑了嗓子。两人心下暗叹秦立的小心,会议室里的元一也坐直了身子。没想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还有这样清醒又行动力强还谨慎的人。
璎珞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既然秦公公如此坦诚,那我也就直接问了,您给娴妃那些次货也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秦立取出簿子:“看来您还没来得及翻完嘛。接着往后翻看看。”
璎珞接过簿子,往后翻了几页。后几页的簿子上,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地写着“娴妃乌拉那拉如懿”并涂满了象征着受宠的记号,字迹颇为稚拙,和前几页梁多瑞、秦立的字迹完全不同,并且杂乱无章。
璎珞和明玉俱是一惊。这难道是邪祟的影响?
秦立叹息道:“自从师父失踪后,我便感到这宫里与往日颇有不同。从前师父告诉我,熹贵妃其人城府深沉、手段老辣,但并非一心钻营之人。先帝去后,她做主将自己所出的六阿哥出嗣,便是为了让当今圣上安心,为朝局安稳,也为保六阿哥一世荣华。但是如今这位太后.......”
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如此不同,我想这和师父梦里的裂缝说不定也有关系,可能熹贵妃也和师父一样.......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所谓的裂缝恐怕就是.......”他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璎珞与明玉知道,他的意思是,梁多瑞的梦魇和后来的无故失踪、太后与熹贵妃的判若两人,是在皇上登基后才发生的事,因此梦中的裂缝说不定就是皇上登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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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想其实秦立猜得很接近了,虽然时间上差了几年。但是他是怎么把这些跟娴妃扯上关系的?
秦立似乎看出两人疑惑神情,接着道:“娴妃是太后仇家景仁宫娘娘的侄女,又是新帝的妃嫔,太后的儿媳,之前皇上又下旨让她去寿康宫为太后侍疾,我思来想去,她是与先帝、熹贵妃还有如今的皇上关系都最近的一人,而且她一直都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位,再加上这春恩簿在没人翻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这样的痕迹,似乎一切诡异之事的线索都指向她。
只是我们奴才,怎么能随意查问主子?因此我只能投石问路。这春恩簿写她最得宠,我便反其道而行之,专门苛待于她,如果她真有诡异之处,一定会有别的事情发生。那么我也能从中得出线索。”
璎珞道:“可是既然你的师父都失踪了,说明这些事情不仅古怪,还很危险,你这样做,往小了说,娴妃若真得宠,还不知要怎么报复你,往大了说,若真有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你说不定会引火上身。”
秦立正色道:“我出身贫穷,家里遭了灾,才不得已入宫。入宫后,没有银钱打点上下,颇受欺辱,若无师父看重我,照拂我,我岂有今日?
我们这等人,自打净身起便断了香火,注定膝下凄凉,师父就算是不明不白地消失,官府查不出,也就不会再查了,他也无子女再去寻他,如果连我这个做徒儿的都这么认了,谁给师父一个公道?他日我若如师父一般,又有谁会来寻我,给我一个公道?!
娴妃要报复就让她报复吧,无非是撤职论罪;若真是怪力乱神所谓,就算引火上身,我也要让那些脏东西知道,我们这些人就算生来是伺候人的命,我们也是人,不是那些脏东西想如何对待就如何对待的!
只是如今,我似乎也受到那怪力乱神的影响,有许多力有不逮之处。璎珞姑娘与明玉姑娘既然知道这些诡异,又能不受影响,想必有既知道其中的缘故,也有些对抗之法。若二位姑娘不弃,我秦立愿与二位结为同盟,一同探查此事!两位若有和驱驰,秦某定当尽心尽力!”
璎珞神情肃然,站起来施了一礼:“秦公公高义,璎珞拜服!既然我们三人目标一致,我们现在也只能确定自己不会受影响,所知并不比秦公公多,但今后秦公公有何需要我们帮助的,璎珞义不容辞!”明玉也佩服地站起,跟着施了一礼。
会议室里,元一陷入思考。
这个世界,虽然已经受到严重的侵蚀,但还存在着秦立这样还能觉察到不对劲,并且保留判断力和行动力的原住民,这总归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这个世界恢复正常的希望就更大了。希望不仅在祂和三人小队身上,也在每一个如秦立一般的原住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