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让胡金龙老实交代呢?
再用陈陌来威胁是不行的,有些事可一不可二,而且这是杀人的罪名,胡金龙绝对不会像先前那般轻易就范。
正想着,常安一转头,瞧见法医端着个瓷碗匆匆经过,当即双眼一亮,将其拦下,低声问道,“哎哎,你端着个瓷碗是要干嘛去?”
法医撇了撇嘴,指着瓷碗里的几根鸭脖,解释道,“这不是局长让我给上面的领导们演示一下,什么样的刀切割脑袋后,会造成什么形状的切口……其实,鸭脖子演示效果不好,但没办法啊,局长脑袋是大,脖子是粗,可也不好当着上面领导的面儿,把他的脑袋切下来,给大伙瞧瞧。”
常安摆摆手,“我不是问这个……其实,我是想问你这瓷碗哪儿来的?”
法医指了指证物科的方向,淡淡地说道,“在那边拿的,一共有八个。放心吧,我懂规矩的,这上面的指纹、油脂等都提取完了,而且我只用了一个,其他的都没碰,不会影响你们调查的。”
常安又问,“谁效率这么高,我先前才问出八个大碗的纠纷,这么快就把证物找到了?”
法医偏偏脑袋道,“不是你找到的吗,我看着表格上面填的是你的名字啊!”
常安怔了怔,速即来到证物科,仔细查看了表格上面的字迹,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一撇一捺,太过眼熟了……签字的是老杨,日期正是老杨被人捅刀子那天。
由此推断,当天老杨在去莲花河之前,还回过一趟警局。
是了,他多半是为了报备配枪的使用情况,顺带将从阙德坊收缴的八个大碗存入证物科。
填写刑侦队长的名字,程序简单一点,能省些时间,而证物科的知道老杨和常安是搭档,自然不会多问。
想清楚这些,常安不禁又叹了口气,如果当时证物科的同事能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或许老杨就不会是一个人前往莲花河,也就不会……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多想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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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收拾心情,也从证物科拿了几个大碗,叫来一名刑警同事,小声吩咐几句,而后缓步走进审讯室,在胡金龙的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忽然笑道,“胡金龙,聊一聊吧,你是怎么杀死朱明亮的!”
胡金龙没想到常安居然如此直接,心里咯噔了一下,努力保持镇定道,“警官,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成了我杀死的朱明亮啊?倒卖假瓷器,这个我认,倒卖死猪肉,帮盗窃团伙销赃,这个我也认……杀人,我可不敢认呐!”
常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要狡辩了,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能够证实八号晚上你去过胭脂胡同,还与朱明亮产生了肢体冲突。”
说着,他拍拍了手掌,高喝道,“把东西拿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刑警抱着八个大碗和一个四分五裂的碎碗,哼哧哼哧地走了进来,咚地一下放在桌子上面。
胡金龙看得眼皮一跳,满脸疼惜道,“轻点放……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啊!”
常安哼了一声,拿起一个大碗和一块碎裂的瓷片,斜眼看向胡金龙,不紧不慢道,“这瓷碗,原本是有九个,被朱明亮妻子摔碎了一个,只剩下八个……八号晚上,朱明亮先是带着碎裂的瓷碗找到傅兴,随后跟踪对方去了胭脂胡同,碰见你俩密谋,本想讨回八个大碗,却被残忍杀害。胡金龙,你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对方身上还带着一个碎裂的瓷碗,以致动手之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这上面可是有的血渍呢!”
胡金龙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上划痕,懵懵地说道,“我说怎么都想不起这手上在哪儿划了道口子,原来是那时候弄伤的啊……不对!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这些瓷片,我明明已经让傅兴扔进窑炉里了!”
常安瘪了瘪嘴,“兴许是他舍不得,给你来个狸猫换太子呗。你甭管我们怎么找到这几个瓷片的,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吗?”
胡金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垂着脑袋,“都到这一步了,我想抵赖也没用了吧?没错,朱明亮确实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