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一声,起身穿戴整齐。余苇宁轻轻拉住我的手,眉头微皱,低声道:“相公,爹这个时候见你,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走出房门,我迈步向将军书房走去。清晨的府邸显得格外安静,偶尔有几只鸟儿从庭院的树梢上飞过,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然而,这份宁静之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沉重的压抑感。
来到书房门前,门口的侍卫推开了房门,我缓步走入其中。书房内,余将军正站在书案前,背负双手,眉头微皱,神色凝重。
“将军。”我拱手行礼。
余将军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看着我,缓缓说道:“坐吧。”
我在书案前坐下,余将军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昨晚的宴席上,你的一番言论,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如今南雀山上下,对你颇有微词,你知道吗?”
我沉稳地答道:“将军,是因为我与天龙公主他们在抹忧溪谷建立军营,组建军队,阻断了漠北军南下入侵汉南的通道,让南雀山无法趁乱袭击汉南南部军营。”
余将军冷哼一声,说道:“确是如此,少主,我不明白,你不帮我们也就算了,却为何要处处与我们作对呢?你要知道,南雀山许多将士和长老们都盼着漠北军南侵汉南,以此作为契机进攻汉南南边军营,扩大我们南雀山的势力。可你呢?你却在抹忧溪谷建起了军营,将我们所有计划都彻底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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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向余将军,坚定地说道:“将军,若让漠北军南侵汉南,必定生灵涂炭,千里赤地。这样做虽然能给南雀山带来一些短暂的利益,但长远来看,却也是自掘坟墓。”
余将军神情一滞,随即冷声道:“因为你们在抹忧溪谷的军营,那些无界之地的难民纷纷安顿在军营附近,不再南下投奔我们南雀山。这也让我们南雀山失去了大量可以补充新兵的人力资源。南雀山如今正在扩充兵力,你此举可谓断了我们扩充军力的计划!”
我缓缓说道:“将军,南雀山虽然收容了不少难民,但这些难民想要安顿下来,不是要银两购买土地,就是必须当兵以换取立足之地。可这些人本就是流离失所之人,哪有余钱购买土地?若是强行让他们参军,只怕军心也难稳,日后这些新兵也难以成为真正的战力。”
余将军脸色微微一沉,目光锐利地盯着我,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地说道:“少主,你虽是我余某的女婿,但你所做的事情,却已严重损害了南雀山的利益。你可知道昨晚宴席上质问你的长老,被汉南王关押了二十余年,在监牢受尽了屈辱折磨,与汉南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打乱了我们南雀山复仇的计划,如今南雀山很多人对你诸多不满,甚至有人提出要将你问罪。这件事,我当然不会允许。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很多人,他们都已开始质疑我的领导能力。”
我静静地看着余将军,沉默不语,只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余将军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少主,为了南雀山,也为了你自己,我想你还是离开吧。这样对你,对苇宁和孩子,甚至对整个南雀山,都是最好的选择。”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我看着余将军,心中五味杂陈。他眼中虽然凌厉,但更多的是无奈。
良久,我站起身,微微拱手,郑重地说道:“将军,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余将军看着我,眼神复杂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我转身离开书房,推开房门,一缕清晨的阳光洒在我脸上,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清冷的晨风拂过脸庞,带着一丝寒意,我的步伐显得有些迟缓,仿佛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走在回房的路上,我心里反复权衡着余将军的话,也许我真的不能再留在南雀山了。然而,每每想到我的孩子,我的脚步便又变得沉重起来,我实在不忍心离开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