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淡定一笑:“无妨,舅舅没有实证,我有,端看您要站哪一边了?”
独孤靖不明所以:“殿下既有证据,臣自然是站在公理这边,愿协助殿下查办赫连氏,殿下何以还要这样问?”
慕容清知道他向来公正,不愿参与党争,可如今时局已然一滩浑水,哪里容得了他再独善其身,这浑水他愿意淌最好,不愿意,拉也得将他拉进来。
她声音有些低哑,轻言缓语:“舅舅,这世上并非只有黑白,您常说公理自在人心,可您也清楚人心抵不过人性,利益驱使之下黑白混淆,灰暗之处,您能理得清吗?”
她说的这些独孤靖怎会不知,可读书人有时候就是容易钻牛角尖,他在朝为官多年,靠着独孤氏的根基与地位,倒也能说顺风顺水,是以他不像其他人那么功利,多少保留着几分文人该有的风骨。
这也是慕容清愿意耐着性子与他多说这几句的原因,不为别的,凭着他此前深得慧贤皇后信任,与心怀百姓这两点,也值得慕容清伸手拉一把。
“臣愚昧,不及殿下想得深远,只是臣一向不参与党争,只忠心于陛下,殿下若要对付赫连氏,臣必不遗余力,可殿下若有别的筹谋,臣未必能帮得上忙。”
慕容清轻叹一声,这老狐狸真是油盐不进,既然好话没用,那就来点实在的吧。
她轻轻抬了抬手,不远处阴影中一道身影忽然走出,那是一个身着黑衣,面带银甲的男子,他上前将一个木制小盒子放在石桌上,随即退开,又隐入黑暗。
独孤靖从装扮上认出那人是玉境台二十八将之一,只是银甲覆面不见真容。
慕容清将那盒子往他跟前推了推,道:“舅舅不必急着回绝本座,先看过这些东西再说吧,或许等明日一过,您的心意就会改变,届时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罢,她起身往后头走去,眨眼之间,独孤靖还未及反应,她已越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独孤靖伸手拿过那盒子,却没有立即打开,他心中有数,慕容清能那样说,肯定是有把握能让他在看过这些东西后,下定决心投靠她。
是以他有些犹豫,可一想到赫连氏的所作所为,还是深吸一口气,将那盒子打开。